“你家要不要賣樹？”馮嫂子問，“建國之前不是在山上種了不少樹嗎？
趁著這次有人來收樹，一起賣了唄。”
林爸說，“我那樹才多大，賣不上價。”
馮嫂子一想，“也是，反正你家生意正好, 用不上賣樹。”
林媽接過話頭，“嫂子，你家也不缺錢吶，既然你家勇建說不賣，那就別賣了，勇建這個人還是很有成算的，你聽他的準沒錯。”
馮嫂子很認可林媽的話, 但嘴上還是說：“也只能隨他去了。”
“坐下說話。”林媽從紅色塑膠袋裡抓出一把瓜子遞給馮嫂子, “吃點瓜子, 我去給你倒杯茶。”
這下好了，有的談了。
林芫在外面，貌似看著天上，其實在凝神盯著納戒裡的東西。
就是那些微的灰燼。
她手上不停的轉著戒指，這件事，顯然不在她的已知情況中。
“看見咪咪了嗎？”林芫問下面趴著的大黃。
大黃垂著腦袋，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沒理會林芫。
林芫手垂下去摸上狗頭，大黃明明睜著眼睛，就是不想理她。
“你玩去吧。”
大黃撒腿就溜。
林芫能猜到天雷在哪兒，但它誠心要躲，林芫是找不到它的，即便找出來也沒有實話。
她閉起眼睛, 自己晃動搖椅，隨便吧，不就是一條蛟龍一片龍鱗, 它不說，自己遲早也會弄清楚。
屋裡傳來嗑瓜子的聲音, 馮嫂子能一邊嗑瓜子一邊說話，雖然口齒不是很清晰，“哎，這個小飛，以前看不出來，現在再看他，倒是覺得不愧是牧老七的種。”
“嗐。”林媽不是很願意聽那家的八卦。
馮嫂子正輸出中，不那麼在意別人的情緒，自然不知道林媽什麼意思，她還在繼續，“就賣樹這事兒，咱村裡還有好幾戶人家不知道呢，他一個住在市裡的人，倒是對咱村的訊息很清楚嘛。
有個詞說的聞風而動，這個小飛就是聞錢而動。
只要有錢，他比誰都跑得快。”
這點上，林爸倒是覺得沒什麼, “誰都想賺錢，不偷不搶老老實實的賺點錢也沒啥。”
“這叫什麼老老實實的賺錢？”馮嫂子能有這番話, 很大機率是因為自己撈不到這筆錢，“不是我說，那樹又不是他種的，他也沒去澆過水、施過肥，只不過是樹運氣不好，長在分給他的那片山上。”
馮嫂子說，“我還是這句話，這錢就是白撿的。”
當然她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林媽撓頭，不知道該接什麼。
馮嫂子這人好就好在，她自己發完牢騷，不需要別人勸，自己能想明白，會抽離這種不開心的情緒。
“哎，算啦，就看著他們撿錢吧。”她說，“咱也不缺德，不耽誤別人發財。”
“就是。”有這句話，林媽才好往下接，“想開點，賺自己能賺的錢，再說了賣幾棵樹，頂天能賺多少？你家勇建一個月上萬呢。”
“說這，那是活多的時候，接不到活也只能在家喝西北風。”
林芫從他們身後晃過去，“我先去睡覺了。”
林芫不知道馮嫂子什麼時候走的，她上去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