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昳以為對方這樣問，肯定是想辦點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搞不好他一個好心提醒，對方就把自己收為己用了呢？
到那時，他一定先獲取對方的信任，再一步步取代他。
王昳實在是個樂觀的人。
老方壓根沒看出對方的好意，繼續問：“你跟裴畚關係如何？”
王昳回答的很實在, “以前是師兄弟，自從師父死了之後，他就想弄死我。”
“你呢？”
“我也想弄死他。”
老方問題之多、之雜，把王昳都問煩了。
接連審問好幾天，大部分問題都是重複的，就是為了從他嘴裡問出實話。
也是沒想到，這人根本沒撒謊, 怎麼問都是一樣的答案。
夏陵村, 林媽怎麼問外婆，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答案，“你真的要回去？”
外婆堅持點頭，“我在這邊時間久了，想你哥他們了。”
林媽沒有辦法，子女多就是這樣，在這個身邊想那個，在那個身邊想這個。
“那我明天早上送你回去。”林媽說。
可外婆堅持，“我今天就要回去，他們明天說不定都回家，我得回去看看。”
明天是十月一號，學校和正規工廠都放假。
“那今天早上回去也來得及啊，現在路都修的差不多了，回去也不要多長時間。”林媽說，“現在送你回去, 家裡沒人怎麼辦？”
外婆：“那我就在門口等等。”
說得這麼可憐巴巴, 就是一門心思要回去，林媽沒有辦法，只能把她衣服收拾好，把人送了回去。
送到家門口，果然，這一排房子就沒有一扇門開著的。
林媽聽到趙永興家好像有電視的聲音，湊到窗戶那邊看了一眼，果然趙永興老婆和她兒子在裡面看電視呢。
林媽也顧不得之前的尷尬，敲了敲門，總不能真的讓她媽在門口等到大哥他們下班。
“誰啊？”林媽聽到裡面的外甥問了一句，然後她弟媳朝外面瞟了一下。
大門中間是不鏽鋼花紋和雙層玻璃，裡外可以看到。
所以林媽可以肯定，她看到了自己，隨即她又轉過頭，當沒看到。
林媽這會兒心裡就憋著氣了，但她忍著，繼續敲門，同時喊弟媳的名字，說：“大哥他們都不在家，你開門讓媽進去坐會兒吧。”
接連重複了好幾遍。
她媽過來拉她, “我不去她家，別敲了。”
林媽這股怒氣上來, 心裡的髒話已經頂到喉嚨口, 敲門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什麼東西。
就在她要爆發的前一秒，大門開了。
小舅媽說，“吵什麼呀，明明知道現在沒人，還把人送回來幹什麼？”她瞟了一眼自己婆婆，語氣譏諷，“你要展示你的孝心就把人接過去，用不著了就把人往這邊一丟，還要丟到我家來，你倒是會做人。”
林媽這脾氣，不揍她完全是因為外甥在後面看著。
她不能在小孩面前，對他媽動手。
當然要是趙永興在這邊，她這巴掌早就上去了。
“你放的什麼屁！你不是人？叫你開門，讓媽進去坐會兒，你受多大委屈了？扯這個扯那個的？”
外婆拉住林媽，讓她別吵，“我不去她家，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