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熙和老太太接觸不算多,不算少,但對她的性格也略微瞭解。
只是之前……兩人並未產生過沖突。
她一個勁的疼他,而現在不一樣了,手術室裡躺著的命懸一線的可是他的外婆。
當時母親走時,外婆白髮人送黑髮人,已經是痛苦萬分。
他恨,恨自己沒有天賦,不能學醫,否則就可以解救外婆的痛苦。
葉澤熙只反駁了一句,老太太就嘰裡呱啦一頓說,家鄉話罵人話都冒出來了,粗鄙無比。
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老太太,葉澤熙愈發難堪。
楊芝幫著葉澤熙說話,“媽,今天干媽在裡面做手術,澤熙也是心情不太好,冒犯了您,您寬宏大量,多有擔待。”
這是楊芝一貫勸人的技術,不是講道理。
對老太太這種人,道理講不通的。
老太太自私自利,所以要從她個人的利益出發。
先給她把高帽子戴上,把她的人設圈定。
果然……老太太聽了這話,稍微收斂了點。
要照平時,葉澤熙會萬分感謝楊芝的,但現在,他心緒沉重如鉛,但想到妹妹的叮囑,他還是抬起頭來,衝著楊芝輕笑,“謝謝阿姨。”
不想讓她看出任何破綻。
楊芝心細如髮,注視著葉澤熙的眼睛,挑了挑眉。
然而她並未深想,只以為是葉澤熙好長時間沒回來,生疏了。
…………
手術室門口,許諾來了,他換了消毒過後的手術服,戴上手套,就彷彿換了一個人設。
昔日的玩世不恭,變得嚴肅謹慎,令人信賴。
那張俊臉戴上口罩,獨留一雙眼在外,深沉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