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雲葒玥沒想到時間距離這麼近,明明今天他才被取了四碗血,那些人竟然只給他三天身體修復的時間。
“三天?那下次取血時,你身上的傷口能長好嗎?”
雲葒玥口吻裡的心疼是顯而易見的,刑炎自記事起,就從來沒有感受過被人關懷是種什麼滋味。
他木然看了雲葒玥許久,才漸漸在心裡消化了如此真實的被人心疼的感覺。
明明今天被取血的時候,他已經放棄了掙扎,他無法讓自己的身體死亡,於是決定讓自己的心死亡。
可現在,那顆才死去半天的心臟,突然又“砰砰”的劇烈的跳動起來,跳的那麼熱烈,好像整個胸膛都要被燒起來一樣。
刑炎低下頭,聲音低沉,卻透出一抹柔和,“還好,在藥池裡傷口長得很快,至少不會血肉翻滾,讓人看起來反胃。”
“……”雲葒玥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只好正著神色討論三天後的計劃,“取血是在這裡嗎?”
“這後面還有一間密室,專為取血時所用。”
“好,我明白了。”雲葒玥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道:“我會在取血的前一天晚上回來,陸離,等我。”
見她要離開,刑炎神色淡了淡,口吻不由涼薄許多,只輕輕“嗯”了一聲。
雲葒玥果斷離開石室,刑炎看著眼前緊閉的石門,略微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時間很快來到取血的前一天晚上,刑炎暗自等了很久,眼前的石門始終沒有絲毫動靜。
他在這裡雖然不見天日,卻對每日的時辰瞭如指掌,現在已經過了凌晨了。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刑炎低下頭昏沉的睡了過去。
石門響起的瞬間,刑炎就驚醒過來,望著眼前那道衣衫髒汙,髮絲凌亂的身影,刑炎神色微怔。
“對不起,我來晚了。”雲葒玥衝著他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幾張黃符,解釋道:“在這裡搞到幾張黃紙太不容易了,我差點就打算把衣服給撕成一片一片的了。”
“要黃紙做什麼?”刑炎訥訥問道。
“畫符啊!”雲葒玥將黃紙上畫好的圖案指給他看,“別小看這幾張紙,這可是我們逃離這裡的關鍵道具。”
刑炎滿臉茫然,看著那些符紙上暗紅色的圖案,散發出他熟悉的血腥味,微微蹙眉道:“那些圖案你用什麼血畫的?”
雲葒玥沒想到他竟能一眼識破,下意識將滿是瘡痍的指尖蜷縮,訕笑兩聲道:“我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沒發現有硃砂。”
“所以就用自己的血?”刑炎嘆息一聲,“你若非要用血才能畫,我身上多得是,何必也讓自己受傷呢。”
雲葒玥搖搖頭,心想:你身上的血都快被那些人剝削幹了,瞧你那瘦骨嶙峋的模樣,我怎麼忍心讓你再流一滴血。
“不是,我在後面林子裡捉了一隻野雞,這上面是雞血。”
刑炎怎可能信,只沉重的吐了口氣,看著她認真道:“你走吧,離這裡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