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馬溫見她雙眼漸漸猩紅,心中總算是浮現了一抹害怕。可又覺得自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不應該害怕洛鴆區區一個女子,硬是壯著膽子和她對視。
黑珊珊躲在弼馬溫懷裡,要說剛剛她的害怕是裝的,但此時,就一定是真的了。洛鴆對他們起了殺心,必然是不會放過他們了的。
想想滅族之事,就知道洛鴆是個狠角兒。
黑珊珊眸子閃了閃,瑟瑟發抖推開弼馬溫,跪倒在地,哀求起了洛鴆。
弼馬溫毫無防備的被她推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等站穩之後,有些震驚的看跪在地上人。
黑珊珊跪著爬向她,抱住了她的衣裙,眼神祈求,“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請你放過你師兄,放過我爹爹。只要你放過他們的性命,我願意隨你處置!”說完,她就重重的向她磕起了頭。
聲淚俱下,柔弱無骨,卻又帶著一絲堅定在。可在沒有人看到她的地方,她眼中卻露出了一抹殘忍之色。
洛鴆對她的行為,神色依舊淡淡,內心絲毫沒有起伏。
她說她錯了,但又不說清楚,她到底錯哪兒了。不清楚的語言,這分明就是還想繼續錯誤引導弼馬溫對她的看法,將她是一個不講道理的惡人形象,無限放大,日常的拉仇恨。
她跪下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她,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弼馬溫和她爹的性命,求她放過他們。這恐怕,是想在弼馬溫面前,裝深情,博得他更多的憐愛。甚至是可以付出生命,反過來將她救出去的那種。
洛鴆不是傻子,活了千萬,又是一方的領主,坐在神壇的人,什麼牛鬼蛇神沒有見過,就眼前這狐狸精的把戲,在她的經歷裡,都歷經了不下過萬件!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的心思。
言不語此時的內心,倒是有些起伏,全是對她行為的不滿。不知為何,她對這女人的哭哭啼啼,很是反感。
而一旁木訥的弼馬溫,現在似乎明白了黑珊珊為何將他推開了。
原來她是為了他,和她父親。心中頓時感動不已……平日裡,他眼中最為傲骨,最為清風明月的珊兒,竟然有這一日,為了他們的性命,不惜拋下自己往常最在意的傲骨,向著這毒婦下跪求饒,只為保住他們的性命!
想到此,他看向一臉冷淡,情緒絲毫沒有起伏的洛鴆,心中對她更是不滿。
他睚眥欲裂,衝上去將黑珊瑚從地上拉了起來,抱在懷中。
黑珊珊被她霸道的動作嚇得一聲驚呼,聲音哽咽,“夫君!”,語畢,嬌滴滴的趴在他胸前,我見猶憐。
弼馬溫見懷中的人已是滿臉淚痕,額頭也磕破了皮,滲出了滴滴血珠。一咬牙,道:“洛鴆,你別欺人太甚了!”
“珊兒並沒有對不起你,反倒是你,殺了人家的族人之多!”
“況且,就這件事來看,就算珊兒對你使了手段,那也是你活該。”
“你差點滅了珊兒全族,就算珊兒對她有怨恨,那也是理應的,你該還的。”
洛鴆聽完他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狂笑道:“弼馬溫!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傻,但如今,我看你不只是傻啊!還是個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精神病。枉費你修行的,還是正道,和我是同門。你剛剛的那些話,若是傳了出去,傳進了老祖的棺材之中,怕不是要將他老人家驚得直接破棺而出!”
什麼叫她被黑珊珊使了手段,就是她活該。什麼叫她差點滅了黑珊珊全族,黑珊珊埋怨她,就是理應的,她該還的。
簡直就是無可理喻。
弼馬溫要被她的氣死,不想再說什麼,他直接起勢,將懷中的人推出去,又將他還在昏迷不醒的老丈人,也一同打包,將他推遠。
“走!”一聲高呼之下,眼中蓄滿了淚水,念念不捨的看著自己親手送遠的人。
而黑珊珊也在他盡力送她走時,頭也不回的,帶著她爹,急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