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將寧凝的身影拉的很長,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情,瘦弱的身形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擊倒。
像是被什麼狠狠紮了陸離的心,她不該是這樣的,過去是真的煩過她,卻也真的被她的灑脫率性深深吸引過。
為什麼那時候這樣的討厭寧凝,或許是因為當初的陸離太自卑,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忙著眼前的苟且,也羨慕著寧凝擁有的遠方。
“那個男人先前說……”他不知道怎麼將“打胎”兩個字說出口,如果真有的話,那幾乎可以認定孩子就是……畢竟那時候的寧凝沒可能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
“都是謠言,你知道的……我的風評向來如此。”寧凝知道他想問什麼,卻否認的徹底,她糟糕的形象這時候反倒是種藉口。
她知道自己有張得天獨厚的臉,也因為這張臉被很多女人看作是狐狸精,而在大部分男人的眼裡也是玩玩不需要負責的型別,陸離恐怕也是這麼認為。
“……”陸離一時不知該不該相信,但沒道理一個女孩子吃了這麼大的虧還要當作無所謂,所以應該真的只是謠言吧。
“陸離,我現在過的很好,你用不著同情我。”說完轉身,不再回頭,她慢慢的走出有陸離的世界。
陸離並沒有追上去,坐在先前她坐過的地方,還能聞到她留下的味道,漸漸的心頭湧上一種疼痛,漸漸的蔓延全身。
他好像對寧凝,真的沒有辦法不在意。
“寧凝啊,和小張見面的如何?”回家的路上,寧凝接到在安城家人的電話。
“恩,沒什麼就稍稍聊了兩句,對不起啊,媽媽……我們真的不太適合。”她的媽媽是個很傳統的女人,總以為結婚嫁人才是一個女人的正道。
所以看到26歲還是一個人的寧凝,總忍不住擔心。
“不合適?可明明聽說小張對你印象很好啊。”
“媽,你不要亂想了,人家好歹是個留洋海歸,又是大公司的高層,怎麼看的上我呀。”
“怎麼了!我家女兒哪裡差了!”其實寧母會這麼著急,很大的程度是擔心她的女兒太死腦筋。
“好了,媽媽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找到一個對我好的人,到時候一定第一時間帶回來讓你看看好不好?”說的自信滿滿,但寧凝知道這個人可能永遠都不會出現,永遠!
接著又陪著自家媽聊了兩句後掛了電話,寧凝這才心情好過一點。
自從爸爸的廠破產以後,她每天過的都很不容易,要承受與過去天壤之別的落差,要承受旁人奚落的眼光,還要承擔鉅額的債務,沒有哪件事是輕鬆的。
但可能人的潛力就是這麼逼出來的吧,以為做不到的現在的她拼盡全力的也能做到,所以啊……她哪來的時間去考慮情情愛愛,光活著就已經十分艱難了。
寧凝一點都不懷念過去那個愛到不留餘地的自己,就像是在嘲諷著她的天真與無知。
……
碧海金沙的專案雖然遇到了很大的挫折,工地塌方的後續事宜甚至還沒有完全落實,但奧斯和鉑華的融資案已經徹底提上了議程了。
秦時逸出院後雖然腳上還打著石膏,但已經不妨礙他回到公司指揮大局了。
“秦總,這是我們的合同請您過目。”韓伯琛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今天他是代表林清霖而來的,對眼前這個攪亂林清霖心得男人,他十分的好奇。
“鉑華談合作案是派個助手來的作風?”顯然秦時逸同樣很不爽他。
該死的女人突然的鬧失蹤,莫名其妙的讓自己的助手過來,簡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經理病了。”上次和韓伯琛發生了些許不愉快後,林清霖工作的更是上心,晚上到醫院陪完秦時逸還繼續回到公司處理公務,就是不想被別人誤會自己的“消極怠工”,而結果就是人挺不住了發燒。
“她怎麼了?”微微皺起眉頭,怎麼昨天都沒有聽她說起過不舒服?只是偶爾聽到她咳嗽了幾聲。
“秦總那麼關心清霖。”這不是疑問句,更不是喊著“林經理”,語氣中帶著很明顯的防備。
“是又如何?”秦時逸笑得鬼魅,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她是個很簡單的人,是個對她稍稍好點就會掏心挖肺的人,林清霖不是你的對手。”
停頓了片刻,韓伯琛說的意外的直白,不提他對林清霖那麼點的情愫,單純的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秦時逸是比江啟延更糟糕的選擇。
因為林清霖不愛江啟延,這份感情傷不到她,而直覺告訴他,秦時逸並非如此。
“你還真是不夠了解她。”她啊,哪裡是會掏心挖肺的人,分明是沒心沒肺的人啊。
“我看了她四年,瞭解的應該比你以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