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秦剛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其實同樣也是說了一句實話。
他的內心,並不想看到現在的結果,但是事以至此,他也無能為力。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自從他被歐木識破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想到,終有一天,他們師兄弟會兵戎相見。
之前,他雖然背叛師門,師門也向弟子們發出了追殺令。但是星劍門弟子一直很少下山,根本沒有機會與秦剛相見。即便有少數弟子有機會下山,但是也多少都會念及一下往日的同門情誼,並不會真的與秦剛以死相拼。
然而,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星劍門上下,都只認為秦剛就是害死恩師歐震的兇手。秦剛下山之時,又剛好被歐木撞見。故而,這個弒師之罪,他是背定了,自然也不會有師兄弟再顧念舊情了。
“身不由己,你就可以殺我爹,你就能狠下心,殺你師父?”歐木字字誅心,秦剛卻無力辯駁。
好半天,才終於說了一句:“如果我說,師父不是我殺的,你信麼?”
歐木聞言,顯得更加生氣,怒道:“你還想狡辯?星劍門上下,都知道你擅長易容之術。並且大家也都親眼所見,是你易容成我的模樣,讓我爹沒有防備,才刺死了他。如果不是你下山之時,被我撞個正著,我還真地不敢相信,你會這般狠心。”
“眼見不一定為真。”秦剛語氣有些無奈,可似乎又不想解釋。
“那什麼是真?”歐木問。
“罷了!師弟你要為師父報仇,就出手吧!一切的罪過,我來背。”秦剛看來是真的不打算解釋了。
“呸!你還配叫‘師父’!”歐木啐道。
“是呀!我不配。”秦剛喃喃自語道。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歐木說著,流星劍突然出鞘,直刺秦剛而來。
秦剛雖然很是後悔,但他也不想輕易死在歐木劍下。顯然,他希望有一天,歐木會明白真相,能理解他的苦衷,並相信他對星劍門其實還是有感情的。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不管當初同門之情如何深重,也抵不過殺父之仇、剎師之罪帶來的傷害。
歐木出劍極快,一如他的外號流星劍。秦剛是他的師兄,這些年在江湖上摸爬滾打,與眾多武林高手交鋒,幾乎很少吃虧,也定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歐木出劍極狠,看來他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現在眼前這個人,早就不是他的二師兄了,而是他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