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櫃看樣子對這兩捕快的本事很瞭解,知道他們恐怕沒這破案的能耐,哭喪著臉帶著捕快來到帳房裡,楊踏山見沒自己什麼事情了,還惦記著那三十五文錢,跟到後面,站在門口瞧熱鬧。失竊歸失竊,自己辛苦了一天的工錢還是要要的。
兩位捕快在房間裡四下瞧了瞧,只見幾個衣櫃的門和五斗櫃的抽屜都是開啟的,裝錢的大木箱子已經被撬開,後窗有一扇窗戶半開著。
那胖帳房先生指了指半開的窗戶,說道:“兩位官爺,這盜賊肯定用撬棒撬開了這窗戶,然後翻進來盜走了銀兩。”兩捕快瞥了一眼那半開的窗戶,點點頭卻不上前檢視。
瘦猴捕快走到空空如也的錢箱子前,問道:“丟了多少錢啊?”
這銀錢帳目都是胖掌櫃的堂兄弟胖帳房管的,月底結清一次,所以他也不知道具體究竟丟了多少錢,望了望胖帳房。
胖帳房肯定地說道:“白銀十二兩三錢,銅錢兩貫零三吊零七十二文。”
“嗯,丟了不少嘛。”瘦猴捕快吞了一聲口水,眼中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隨即看了那兔牙捕快一眼。
兔牙捕快會意,對胖掌櫃兇巴巴說道:“肯定是流竄過路的盜賊,見你們防備不嚴,潛入帳房盜竊銀兩,然後遠走高飛了。我們衙門早就說過,要閉戶防盜,小心火燭,你們就是不聽,現在出了盜賊,你讓我們怎麼給知府大老爺交代?嗯?發生罪案,事主難逃三分責,本捕快只能向大老爺據實稟報,那時候肯定要罰個三百五百的,或許大老爺一不高興,罰個一二兩銀子那也是常見的事。”
瘦猴捕快也嘆了口氣:“唉!他掌櫃的有的是錢,這罰點錢對他們又有什麼呢!只可憐咱們兩人,既然發生了罪案那可定是要偵破的了,只不過這流竄作案,你讓我們兄弟到哪裡找盜賊去?這案件要在大老爺定下的比期內破不了案,咱們兄弟兩可是要挨板子的,掌櫃的,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胖掌櫃當然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只得哭喪著臉從懷裡摸出一個錢袋,倒出兩吊銅錢,躬身遞了過去,說道:“兩位官爺,我們防盜不嚴,給兩位增添麻煩了,真是慚愧,這是點小錢,給兩位官爺喝茶……”
失竊的錢沒要回來,反倒還往裡貼了兩百文,胖掌櫃氣得差點吐血。
那瘦猴捕快好象不知道什麼叫推辭,笑呵呵接了過來:“行了,咱們回去給知府大老爺稟報,就說根本沒有失竊,是掌櫃的看錯了,你看行嗎?”
胖掌櫃眼淚都要下來了,白白丟了十多兩銀子不說,還倒貼出去二百文,而且這案子也被銷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兩個捕快正要離開,楊踏山說道:“且慢,在下能偵破這件案子,找出盜賊!”
胖掌櫃聞言大喜,隨即又有些半信半疑,要是楊踏山有這本事,怎麼還會到自己的店子裡來打工呢,不過此時,他是寧可信其有的,患得患失地問道:“你……你真的能偵破這案子,幫我找回失竊的銀子?”
楊踏山回過頭,又仔細望了望帳房裡的情況,肯定地點點頭:“我已經發現這盜賊的蹤跡了。”
胖掌櫃聽他說的如此肯定,大喜過望,聲音都有些發顫,問道:“誰?是誰偷了我的銀子?”
兩個捕快也湊了上來,將信將疑望著楊踏山。
楊踏山想起剛才這胖掌櫃死活要誣陷自己是盜賊,雖然是情急之下所為,卻也讓人氣憤,如果不是自己懂得怎麼保護自己,恐怕這一次就難逃牢獄之災,而且,明朝對盜賊處罰非常重,不僅要杖責,而且還要在手臂上刻上“竊賊”二字,犯一次刻一次,三次就要絞死。
想起這些,楊踏山有些惱怒,兩手抱肩:“你剛才冤枉我們,現在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掌櫃的,快把工錢給了我,我們要走了。”
杏兒也忿忿道:“就是!咱們不計較工錢幫他劈柴火,沒想到反倒成了自己的罪過了,快把工錢給了!”
胖掌櫃十分的尷尬又有些心急,忙掏出錢袋,數了三十五文,雙手遞給楊踏山,陪著笑臉說道:“小兄弟,這是工錢,是……是在下對不住兩位,這都是……這都是誤會,還請小兄弟不要見怪,幫在下查出真兇,在下一定重重酬謝!”
楊踏山接過工錢放進自己的錢袋,他本來不想理這件事,只是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一想到自己中午租賃的那間小屋,就有些洩氣,那真不是人住的地方,現在聽胖掌櫃說有重金酬謝,不由有些心動,問道:“好啊,謝多少?”
旁邊胖帳房冷笑道:“助人為快樂之本,怎麼還能索要錢財呢?”
楊踏山也冷笑道:“我不知道助人怎麼快樂,我只知道沒錢就很不快樂,所以沒有酬謝,那咱們就走了!”朝杏兒一擺手,邁步就要往外走。
胖掌櫃急忙攔住:“小兄弟!你……你要多少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