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楊艾筱尖聲附和道,“只要這孽種還活在世上,人家就會指我們的後脊樑說,我們楊家村族長,舉人大老爺的小妾生了個野種,還讓管家帶著到別的地方偷偷養著,這叫我們的臉往哪裡擱?叫我們還怎麼見人!”
楊艾筱的娘張氏就是因為下毒要殺死這孩子才被抓起來的,現在既然這孩子是野種,那張氏的罪過就要小得多,說不定老太爺反倒感激張氏這樣做,出錢替她通關係。所以,楊艾筱火上澆油特別來勁。
聽了他們的話,楊老太爺更是氣得臉色鐵青,渾身哆嗦,扭頭指著身後幾個男僕說道:“你們幾個,快去把這孽種拿去糞坑溺死,然後把屍體拿來我看!做不好我就打死你們!聽到沒有!”
那幾個男僕答應一聲,跑過去和龐管家搶孩子。
龐管家雖然身材幹癟,卻很精幹,力氣也很大,才一劃拉,兩個男僕便跌了出去。
不過,猛虎還怕狼群,更何況他還遠遠不是猛虎,六七個男僕一起上來,龐管家便不是對手了。他抗拒不住,便跪在地上,將孩子拼命護在自己身下,口中還一個勁向老太爺求饒。
那幾個男僕得了死命令,哪敢不盡力,也死命搶這孩子,山兒哇哇大哭起來,哭聲象一隻孱弱的小貓在叫。場中頓時亂作一團。眼看著山兒就要被男僕們搶走。
“住手!”宋芸兒叫道,急步上前,稀哩嘩啦幾下子,抓起那幾個男僕扔出了圈外,重重跌在地上,連聲慘叫。
宋芸兒轉身對楊老太爺說道:“老太爺,芸兒向您求個情。山兒這孩子才兩三歲,您就發發慈悲,饒了這孩子吧。”
龐管家本來孤苦無助,眼看著孩子就要被搶走。幸虧宋芸兒出手相助。還來不及向宋芸兒表示感謝,又聽到宋芸兒也替這孩子求情,感動得老淚縱橫,緊緊摟著山兒。跪爬兩步,向楊老太爺連連磕頭求情。
宋芸兒求情。楊老太爺不好說什麼,鐵青著臉,轉過頭看向宋同知。
宋同知咳嗽一聲,正要說話。楊秋池已經搶在前面說道:“芸兒,這是我們楊家在處理家事,你不要多管閒事。快回來!”
宋芸兒急得滿臉通紅,一跺腳:“哥!他們要溺死孩子。這怎麼叫閒事呢!”
“你不知道情況,不要亂插手!快回來!”頓了頓,楊秋池又冷冰冰說道,“這孩子的娘已經死了,爹又不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惡漢,這種沒由來的野種還是溺死的好!”
“什麼~!”宋芸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這無情無義的話竟然是自己傾心地男人說出來的,頓時臉色煞白,銀牙一咬,恨聲道:“你~!你真冷血!我看錯了你!”
嘩啦一聲,一柄短劍已經握在手中,宋芸兒站在場中,冷眼往眾人一掃:“今天這孩子我保定了,誰要殺他,先問問我手中短劍!”
宋同知喝道:“芸兒不得無理!這是在楊老太爺家。還不快回來!”宋芸兒並不搭理。
楊秋池眉頭一皺:“夏萍何在!”
“屬下在!”夏萍在楊秋池身後抱拳回答。
“去將她拿下!不可傷她性命!”
“遵命!”夏萍長劍出鞘,邁步上前。
“哈哈哈~!”宋芸兒冷笑,“傷我性命?她還不夠看!”
說話間,響起一連串炒豆子似的兵刃相撞之聲,劍光閃閃,兩人已經鬥在一起。
楊母急聲道:“孩子,你快叫她們住手!”馮小雪也想勸,但看見楊秋池陰沉著臉,卻又不敢勸,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兩人已經快如閃電一般鬥了數十招,就聽著宋芸兒一聲清嘯,夏萍手中長劍已經被磕飛,宋芸兒短劍架在了夏萍脖子上,冷笑道:“誰傷誰的性命?”
夏萍雙眉一展:“宋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在下地性命本來就是宋姑娘求情救下來地,還給姑娘,也是應該的。動手吧。”雙目一閉。
宋芸兒收回短劍:“我殺你作甚,退下吧!”
夏萍抱拳稱謝,退了下來。向楊秋池躬身道:“屬下無能……”
楊秋池一擺手:“不怪你,退下吧。”頓了頓,喝道:“南宮雄何在!”
“屬下在!”南宮雄上前一步抱拳拱手。
“宋芸兒擾亂我楊家處理宗族事務,你去將她拿下,不可傷她性命!”
方才楊秋池讓夏萍出手去拿宋芸兒,南宮雄就有些費解,他知道宋芸兒和楊秋池一直形影不離,怎麼現在要動手拿她。既然楊秋池有令,雖不清楚緣由,卻只能遵命。
南宮雄拔出腰刀,走上前拱手道:“宋姑娘,得罪了!”
“少廢話!來吧!”宋芸兒短劍一揮,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