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池將手抬起來擋在額頭上,慢慢睜開了眼,逐漸適應了刺眼的光線,放開手。
天已經大亮了,四周都是人。楊老太爺和妻妾、兒女、管家等人都圍著自己,宋知縣還有南宮雄等護衛,也都在旁邊。
馮小雪跪在楊秋池身邊摟著他的頭,滿臉淚花,看見楊秋池醒過來,欣喜地叫了聲:“夫君~!”伸手抹了抹眼淚,“你感覺怎麼樣?”
“頭好痛,我在哪裡?”楊秋池掙扎著要坐起來。宋芸兒蹲在他的另一邊,見狀連忙幫著馮小雪攙扶著他坐起來,說道:“哥,你的頭摔破了。出了好多血,當然疼了。”
一旁的楊老太爺長舒了一口氣:“醒了,好,秋池沒事就好!”
楊母也欣喜地說道:“是啊,多虧祖宗保佑。”眼淚婆娑愛憐地看著楊秋池:“兒啊,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都快把我們給急死了!”
楊秋池向四周一看,自己還躺在那個小閣樓二樓那間廂房裡。連忙一骨碌爬了起來,往客廳一看,房樑上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把自己嚇倒的那個吊死的白衣女人也沒了蹤影。
楊秋池用手一指那房梁,疑惑地問道:“那女人呢?”
“什麼女人?”楊母問。
“房樑上吊死的那個白衣女人啊?我昨晚上看見的。就在那!”
眾人都感到一陣的寒意。
楊老太爺勉強一笑,輕聲咳嗽一下,吩咐丫環僕人把楊公子扶回去休息。
楊秋池推開了丫環們,轉頭看著楊老太爺。說道:“難道是我眼花了嗎?不對。我看得很真切,也不是做夢,我擰了自己地,很疼。絕對是真的!”
宋芸兒笑道:“哥,瞧你謊話編得跟真事似的。”
楊秋池知道這件事情非常蹊蹺。三言兩語說不清,便問道:“芸兒,你們怎麼發現我在這裡的?”
宋芸兒說道:“天矇矇亮地時候,我聽到嫂子在走廊上喊你地名字。我連忙爬起來出門一問,嫂子說你不見了。到處找不到。”
“我一聽就慌了,趕緊到處尋找。接著楊老太爺他們就得到了訊息,大家分頭尋找。最後發現這院子門是開著的,雪地裡還有腳印,跟著上樓,就看見你四腳朝天躺在這裡。哥,你到底怎麼了?”想了想,宋芸兒眨了眨眼睛又問道,“哥,你該不會真的夢遊吧?”
楊秋池沒理她,這件事太蹊蹺了,要冷靜想一想。
楊秋池感到後腦勺很痛,伸手摸了一下,發現頭皮裂了一個小口,頭髮都被血浸溼了,不過現在傷口已經起痂不流血了。
轉身看看自己剛才躺的地方,發現地上有一小塊血痕。有些奇怪,這是木地板啊,最多把腦袋磕個大包就不得了了,怎麼會磕出一個口子呢,腦袋肯定是磕在某個有稜角地地方了。
宋芸兒看見楊秋池看著地上的血痕又四處張望,便走過去從旁邊拿了一根矮凳子遞給楊秋池,說道:“哥,你是在找這個嗎?我們當時發現你地時候,你腦袋旁邊就倒著這根矮凳子。”
楊秋池接過來一看,果然,凳子邊上有新鮮血痕。看來,自己被那吊死的女鬼嚇倒,後腦勺正好磕在這矮凳子角上,就昏死了過去。
一個小丫環看了一眼那根凳子,聲音發顫說道:“那是,那是當初三少奶奶吊死時墊腳上吊的那根凳子……”
宋芸兒嚇得打了個冷戰,說道:“你別嚇人好不好?你是誰?怎麼知道的?”
楊老太爺地二姨太張氏鼻孔裡哼了一聲:“她就是吊死在這房間裡的那騷狐狸的小丫環知春,那騷狐狸吊死地時候她就在房裡。當然知道。”
楊秋池很不喜歡張氏這種說話的腔調,便故意盯著張氏說道:“張姨娘,我昨晚上看見你說地那騷狐狸郭氏了,”一指客廳那房梁,“她就吊在那裡!”
張氏嚇得連忙扭頭看那房梁,頓時想起那郭氏吊死在這房裡的情景,強笑著說道:“楊少爺,您,您可別嚇我啊。”
宋芸兒好奇地問道:“哥,你深更半夜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聽到一個女的在這小閣樓上哭,以為是泥娃娃,進來檢視,發現那客廳裡房樑上吊死一個女人。”
楊老太爺的大兒子楊清水突然插話問道:“堂弟,你果真看見一個女的吊死在這客廳的房樑上嗎?”
楊秋池很肯定地說道:“是的,我看得很清楚。”
大少爺楊清水臉色變得慘白,嘴唇哆哆嗦嗦在嘟噥著什麼。
丫環知春顫抖的聲音說道:“肯定是三姨太的鬼魂回來了。”
“胡說!”原配潘氏抖著一身肥肉,臉上的油粉發著白光,“什麼鬼魂,哪有鬼魂?這浪蹄子死了活該!她怎麼不來找我?她要敢來嚇我,看我不罵她狗血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