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梅感激地看著楊秋池,輕聲說道:“謝謝楊公子。”卻又將這狐皮披風解下來給她娘白夫人披上了。
白素梅在楊秋池三次救了她地性命之後,一顆芳心就已經牽繫在了楊秋池身上。被楊秋池拒婚之後,她傷心絕望之下,削髮為尼,本想著一心皈依佛祖,沒想到再次經歷鉅變。只是她已經經歷了太多地生死磨難和情感的困苦,對生死已經麻木。
白夫人見白素梅不肯求懇,便又要跪倒哀求楊秋池救白素梅,被楊秋池一把拉住。
馬渡在一旁說道:“白夫人,你不必擔心,你方才求懇的事情,楊公子已經幫你辦了,現在朝廷已經赦免了你們母女兩的死罪,改判流刑了。”
白夫人一聽,驚喜交加卻又有些不敢相信,抬起頭,看著馬渡:“馬大人,您,您說地是真的嗎?”當初在雲崖山白夫人曾經見過馬渡,知道他是錦衣衛地大官。
“是真的,這兩天楊公子就是一直在忙你們的事情,所以直到今天才來看望你們。經過楊公子的疏通,朝廷已經改判了。應該今天就能通知到你們,怎麼還沒通知到呢?”馬渡有些疑惑地看著旁邊地禁卒。
那禁卒慌忙解釋道:“馬大人,這改判的文書已經下來了,不巧正好趕上兄弟們在吃晚飯,本想著吃晚飯就通知她們的,正好您們就來了。”
聽到禁卒地證明,白夫人這才知道是真的,激動之餘,全身癱軟,匍匐在地,放聲大哭起來。
白素梅聽到她和母親免除了死刑,消瘦地身材微微震動了一下,抬起眼睛,看了看楊秋池,露出了一絲感激。畢竟,生命是珍貴的,就算出家之人,也不會輕易放棄生命。
楊秋池蹲下身,安慰著白夫人。白素梅也蹲下來,攙扶著她娘。白夫人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之後,白素梅和楊秋池將她攙扶起來。
白夫人對楊秋池一連串的感激之後,又問道:“我們老爺怎麼樣了?”目光中滿是企盼,希望楊秋池神通廣大,把白千總也救了。
楊秋池不知該怎麼告訴她們自己對此無能為力。馬渡在一旁說道:“白夫人,楊公子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努力了,但幫不了千總大人。不過,已經將千總大人的凌遲改成了斬立決,讓千總大人少受些罪了。”
白夫人絕望地哀聲痛哭起來,白素梅也神情黯然地落下了眼淚。
楊秋池說道:“白夫人,明天千總大人他們就要被處決了,我們帶您和素梅姑娘去看看白千總,和她告個別吧。”
白夫人和白素梅感激地點點頭。
馬渡問那禁卒能不能把這手銬腳鐐取了,那禁卒說,既然已經改判了流刑,在牢房裡依律可以不戴刑具了。拿出鑰匙開啟了兩人的手銬和腳鐐。
楊秋池和白素梅攙扶著白夫人,在禁卒的帶領下,穿過長長的走廊,往男監走。耳邊不時傳來路過的監房裡犯人的哀號、呻吟或痛苦的慘叫。白夫人面露恐怖之色,但白素梅還是神情淡漠,好像沒聽到一般。
來到死刑重犯監牢白千總的監房外,這監房十分的昏暗潮溼陰冷,監房的柵欄都是用小孩胳膊粗細的鐵棍密密麻麻攔起來的。這寒冬臘月時分,手摸在上面冰涼刺骨。
監房裡面有一個夾籠,生鐵做成。白千總就被關押在這夾籠裡。本來身材魁梧,體格健壯的他,已經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白夫人猛地撲在柵欄上,哭喊著:“老爺……老爺……”
白千總費力地轉頭過來,當他看清白夫人之後,連聲呼喚:“夫人!夫人!”
白素梅看見她爹爹這慘樣,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手扶著鐵柵欄,悲聲喊道:“爹……”
白千總聽到了白素梅的呼喚,更是激動:“梅兒,梅兒!你也來了?你們好嗎?不哭,梅兒不哭啊……”說到後面,也是老淚縱橫,話語哽咽難以聽清。
按照規定這死刑犯親屬見面送別,是可以從夾籠裡放出來的,不過,只能在監牢裡隔著柵欄相見,而且這手銬和腳鐐都不能開啟。
白千總被開啟夾籠放出來後,踉踉蹌蹌撲到鐵柵欄上,緊緊抓住了白夫人和白素梅的手,三人哭成一團。
等他們哭聲稍歇,楊秋池叫道:“千總大人。”
白千總方才已經看見白夫人她們身後有兩個人,由於監牢裡光線昏暗,看不清楚,還以為是禁卒,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楊秋池和馬渡。
第二天就要行刑了,白千總明白他們是來給自己送行的,自己犯的是謀反大罪,但楊秋池他們還是來為自己送行,這份情意足以讓這錚錚鐵骨的漢子落下了眼淚。
白夫人說道:“老爺,楊公子已經活動關係,將我和梅兒的死罪改成了流刑了。”
白千總驚喜交加,看著楊秋池,突然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楊公子,多謝你大人大量,又一次救了她們母女。”
眼見他們如此慘象,楊秋池心中一點都沒有成就感的喜悅,此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