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楊秋池看見自己第一個小妾秦芷慧站在廣德縣後山的山坡上,遠遠地向自己招手,雖然遠,不知怎的,卻能看清楚她臉上甜甜的微笑。
楊秋池正要向她跑過去,沒想到自己身後跑過一個女人,搶在自己前面,向秦芷慧蹦蹦跳跳跑了過去,看背影,正是自己的第二個小妾宋晴。
只見秦芷慧拉著宋晴的手,兩人向著楊秋池甜甜地笑,然後慢慢飛向了雲端。
楊秋池大聲叫著:“芷慧!晴晴!”
這時只覺得天地搖晃,自己的身體如在江河急流之中,楊秋池大急之下,飛身而上,抓住了後面的宋晴。宋晴使勁要掙脫,楊秋池一把將宋晴抱進懷裡,緊緊摟著說:“晴晴,你別走,不要離開我!晴晴。”
突然,腦門一痛,被人彈了一指,痛得楊秋池叫了一聲,終於醒了過來,懷裡的確真真切切摟著軟玉溫香的身子,似夢似醒之間,以為真是宋晴,來不及去想宋晴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懷裡,緊緊摟住,著急地喊道:“晴晴,別離開我!”
噔~!腦門又捱了一彈指,楊秋池唉喲一聲,這下才徹底醒了過來,放開手,懷裡那女孩子掙扎著坐起來,嗔道:“發癲啊你!”
房間裡那一爐火已經燒完,只剩下一些通紅的火炭,藉著這火炭的微光,楊秋池這才看清楚,剛才自己摟著的,不是宋晴,卻是宋芸兒。
楊秋池怔怔地看著宋芸兒,不知道他怎麼跑到自己懷裡來了。
宋芸兒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解釋:“我看你把被子蹬開了,就過來給你蓋被子,沒想到你還真說夢話,一個勁叫泥娃娃。你要叫她就叫好了。摟著我幹嘛?”
楊秋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心裡卻想,你身有武功,別說我在睡夢中,就是醒著的時候。真要摟你,如果你不願意。我就算多兩雙手也摟不到你。知道這丫頭對自己好,卻不能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免得大家尷尬。
楊秋池正要說話,忽然呆住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豎著耳朵聽了一會,覺得奇怪。外面除了胡江和護衛們的呼嚕聲之外,四周靜悄悄地。連一聲狗叫都聽不到。
不對勁,他們住的這驛所在北哨村的村子裡面,前天晚上他們剛剛來到北哨村的時候,村裡地狗亂叫成一團,他們睡覺之前,也是時不時聽到狗叫聲,怎麼現在一聲都沒有了呢。
宋芸兒見他聲色凝重,正要開口問他,楊秋池將食指豎起擋在宋芸兒紅嘟嘟地小嘴上,示意她不要說話。宋芸兒臉一紅,拍開了他的手指,豎起耳朵靜聽,卻沒有發現什麼。
楊秋池一骨碌爬起來,快步走到窗戶邊上,將窗戶輕輕開啟一個縫隙,又聽了片刻,還是一聲狗叫都沒有,反倒隱隱聽到呼啦啦的聲音,凝目望去,只見濛濛月色裡,遠處有一片黑影在天空緩緩而動。
宋芸兒也來到楊秋池身邊。楊秋池指了指遠處天空月色裡那片黑影問:“芸兒,你目力好,能看清那是什麼嗎?”
宋芸兒凝神觀瞧:“好像是一群飛鳥。”
楊秋池一聽,臉色一變,驚叫了聲:“不好!”
“怎麼了?”宋芸兒驚問。
“很可能有強敵來襲!”
“啊~!”宋芸兒驚叫,“在哪裡?”
“村裡的狗一條都沒叫,很可能已經被潛入地敵人的前哨擊斃,這是為了大部隊進入時不至於被我們警覺。天邊那一片飛鳥,肯定是大隊人馬經過時驚動地,那個方向正是我們從滁州過來進村的那條官道!”
“會不會是滁州過來的行人結隊而行?”
“不會,現在已經差不多四更天,滁州關城門之前出發來這裡的話,老早就到了,怎麼也不會拖到這時候。”
“會不會是官兵巡邏?”
“你腦袋秀逗了?”楊秋池終於忍不住冒了一句現代詞,“靖難之役都過去好多年了,又不打仗,官兵沒事巡邏幹什麼?”
宋芸兒雖然聽不懂“秀逗”是什麼意思,卻也知道是楊秋池在笑他,俏臉一板,輕輕打了他一巴掌。
楊秋池現在可沒心情和她打情罵俏,低聲說道:“通知其他人,馬上離開這裡。”
宋芸兒笑道:“膽小鬼,怕什麼?兵來將擋……”
“擋不住地!敵人是有備而來,志在必得,恐怕不是我們這二十幾個人能應付得了的,不說別的,你光看那一片驚鳥就知道,來人肯定比我們人多。”
正在這時,房門被推開,南宮雄閃身進來,低聲說道:“少爺!不對勁,好像有敵人!”
宋芸兒驚問:“你也發現什麼了?”
“派去換哨地人和先前的哨兵都沒有回來!”
啊~!宋芸兒驚叫了一聲。
楊秋池道:“肯定有強敵來襲!應該是從南面滁州方向來地,快叫醒胡大人,牽馬,立即撤退!”
南宮雄以前是行武出身,楊秋池這剩下的十三個錦衣衛又都訓練有素,得到號令,也不慌亂,立即出院子警戒。那幾個捕快倒也還算鎮靜,押著趙半仙出門來到院子,準備上馬。
胡江被叫醒之後,還弄不懂怎麼回事,正要詢問。就在這時,聽到院子外有響動。
“什麼人?”好像是楊秋池的護衛驚問。
緊接著噹啷啷兵刃相交的聲音,隨即有慘叫傳來。
一個護衛跑進來向楊秋池報告:“少爺,外面有兩個蒙面人潛伏,被我們發現之後,出手襲擊我等,已經被我們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