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去應天府找我娘退婚,這件事情事先我已經告訴了郝易峰他們,他們就要求我娘提出讓你考科舉,用這個辦法,既讓你娶不到我,又能讓我一直在你身邊探聽訊息。”
宋芸兒問道:“為什麼?讓你嫁給我哥,不是更方便探聽訊息嗎?”
宋晴臉微微有些紅暈:“姓郝的垂涎於我,他自己想娶我,所以……,但我說了,他這種卑鄙小人,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楊秋池聽了這話,心裡有些溫暖。知道她是被脅迫參加了建文餘黨謀反,心裡稍稍有些安慰,如果是這樣,那還有迴旋的餘地。
宋芸兒問:“那你都告訴他們什麼訊息了?”
宋晴欲言又止,抽抽噎噎又哭了起來。
楊秋池嘆了口氣,說道:“給鄧有祿通風報信地人,就是泥娃娃。”
“啊?”宋芸兒吃了一驚,看了看宋晴,見她低頭哭泣,並沒有否認,便奇怪地問楊秋池:“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姐,不,知道她是給鄧有祿通風報信的人地呢?”
“很簡單,用排除法。”楊秋池說道,“知道我們要去抓鄧有祿的人有我、你、我娘、伯父、侯小旗,還有就是她,跟我們一起去的捕快們不知道,我在軍隊千戶所發現鄧有祿可能是兇犯後,並沒有告訴高千戶他們,所以他們也不知道。”
“知道情況的六個人裡,我自己當然沒有說,我娘不會害我,她不可能說,伯父巴不得抓住兇犯,不可能說,你是他女兒,也不可能說,侯小旗是我地僕人,一直跟著我,我信得過(再說他是錦衣衛),而且一直跟我在一起,沒有機會說。這五個人都排出之後,只剩下一種可能,就是她說的。”
“她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按道理我沒有理由懷疑她,可她前面地舉動太過反常,讓我一直心存疑慮,我們在準備出發之前,她又要洗澡。當時我就在想,馬上又要趕路,風吹日曬一路塵土,如果洗澡,把頭髮弄得溼漉漉的幹什麼?招惹灰塵嗎?不合常理。”
“另外,她有洗澡地時間通風報信,如果她要通風報信,肯定會有接收訊息的人,因為她的時間不多,所以這個人一定在寧國府,最大的可能,就是郝家。”
這下子宋芸兒明白了,問宋晴:“姐,你為什麼要幫鄧有祿?”
宋晴說:“因為,他是建文的人,也是郝倩的……夫君。”
什麼?這下子連楊秋池都瞪大了眼睛,問道:“郝倩的夫君?郝倩不是沒成親嗎?”
“他們家沒有悔婚之前,郝倩姐姐和我很談得來,她告訴了我很多事情,包括她與鄧有祿的事,說他們名義上沒有成親,實際上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那他們為什麼不成親?”楊秋池追問。
“鄧大哥在鄉下早就有原配夫人,郝倩姐姐又不願意做小妾。”
“不願意?那他為什麼願意做我的小妾呢?”
“為了拉你下水。”宋晴低聲說道。
“拉我下水?”楊秋池迷惑地看了看宋芸兒和宋知縣,兩人同樣也迷惑地搖搖頭。楊秋池又問:“怎麼拉我下水?”
“她成了你的小妾,就是你們楊家的人,就算你不幫他們,也不會來害他們了。”
楊秋池正想問為什麼,可馬上就想到了答案,謀反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郝倩是建文餘黨的人,如果自己娶了郝倩,那自己就不能對建文動手了,因為自己搞倒他們,就等於搞倒自己。而且,將來郝倩再替自己生個一兒半女的,那就更加板上釘釘了,連想大義滅親都沒辦法做到。
多好的一個女孩子,又美麗又有文采,原來是人家被窩裡的人,原以為郝家給自己送過來的是一個寶貝,卻原來是一頂綠帽子,幸好自己及時發現,沒有戴上,否則那才叫冤枉呢。
楊秋池正在感慨,宋芸兒問道:“哥,有點不對,這郝易峰不是有信鴿嗎?信鴿飛得快,這鄧有祿應該早得到訊息了,怎麼會只在我們到達的兩個時辰之前才逃跑呢?”
楊秋池說道:“郝家雖然有信鴿,但這信鴿應該是與建文餘黨重要頭目葉希賢聯絡用的。所以他們沒有更快的辦法通知鄧有祿,只能派人快馬連夜向鄧有祿報信,所以只比我們快了兩個時辰通知到了他。他才慌忙潛逃。”
宋知縣一直在聽他們說,這時才問道:“賢侄,既然你,你已經懷疑了她是內奸,為什麼還,還要當著她的面,把,把建文餘黨要劫持賢妃這,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呢?”
“這是一個圈套。”楊秋池說道,設圈套來對付自己心愛的人,這讓他心裡有些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