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個大漢武功都非泛泛,是劉彪的貼身保鏢,可在宋芸兒手下還走不了一招。宋芸兒取勝固然有突然襲擊的先手之利,卻也是她自身的武功的確要高出這三名大漢一大截。
宋芸兒雖然才十五歲,但前次在雲崖山一戰中就曾擊斃過一名刺客,還砍斷過另一名刺客的一條手臂,應該說對這種兇殺還是有心理準備的。但這一次與那一次情況不同,當時他們是被刺客襲擊,被迫自衛,而現在,劉彪等人雖然有拒捕的意思,卻還沒有反過來主動攻擊,這種情況下,宋芸兒出手削斷了四個人的手臂,血濺當場,可以說是出手狠毒。
這與她的個性不符,楊秋池判斷,其中肯定有原因。
才一眨眼工夫,這三個大漢和劉彪都已經身負重傷,那些小嘍羅被宋芸兒這一下子全給鎮住了——與其說是被她的武功鎮住,倒不如說是被她的冷酷鎮住。
宋芸兒一言不發,手中短劍平平指向那一幫小嘍羅,短劍上的鮮血點點滴落。
地痞們不由自主都後退了幾步,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楊秋池對那一幫傻了眼的捕快們喝道:“你們是來抓人的還是來看熱鬧的?”
方才那個捕頭這時才反應過來,紅著臉大喝一聲:“將他們都拿下!”眾捕快齊聲吆喝著拔出腰刀,將那些地痞圍住。地痞們群龍無首,紛紛扔下兵刃,抱著頭蹲在地上。
見場面已經被控制,宋知縣等人這才舒了一口氣,宋知縣叫道:“芸兒,你沒事吧?”
宋芸兒沒有回答他老爹的問話。將滴著鮮血的短劍調過來指向了地上坐著的劉彪。
劉彪是寧國府的地頭蛇,帶著一幫子小混混放高利貸,與官府都有些勾結,平日裡都是他們欺負人家。何曾想過今天給人家欺負了。而且還是被一個小女孩,不過這小女孩出手之狠毒,瞬間就斬斷了他們四人的手,半點都沒猶豫。這種手段,他可平生從未見過。
劉彪坐在地上。握住斷手痛得差點昏死過去,眼看宋芸兒的短劍指向自己,直嚇得魂飛魄散,想起方才這小姑娘說地話。趕緊連滾帶爬鑽進桌子下面,將那揉成一團的字條拿了出來,跪爬兩步。顫抖著手遞給宋芸兒,斷手的鮮血西哩嘩啦往下流。卻也暫時顧不得了。
楊秋池走到宋芸兒身邊說道:“芸兒,多虧了你。”頓了頓,低下頭,又輕聲說道:“對不起,芸兒,都是哥不好~!”
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卻只有宋芸兒知道其中的意思。
宋芸兒回過頭,看著楊秋池,眼圈裡慢慢湧滿了淚水。楊秋池輕輕拉住她另一隻手,宋芸兒甩掉楊秋池地手,楊秋池又伸手過去拉住,柔聲說道:“都是哥不好,讓你傷心了。”
這一次宋芸兒任由他握著,手中指著劉彪地短劍慢慢放了下來,低下頭委屈地哭了。
原來。酒宴散後,宋芸兒和宋晴一起回房睡覺,兩人睡在一起的。三更時,宋晴偷偷摸摸溜了出去。宋芸兒身有武功,房間裡的動靜如何能逃得過她的耳朵,馬上猜到了宋晴要去哪裡。宋芸兒隨後跟蹤而去,就看見了楊秋池和宋晴在桂花樹下地那一場激情。
宋芸兒本來就已經要被這段單戀折磨瘋了,現在看見自己心上人在和別的女人親熱,宋芸兒心都要碎了,只不過強制剋制著。宋芸兒方才地冷酷出手,其實是她心中被抑制壓抑的痛苦和無助,洪水一般最終迸發了出來的結果,活該劉彪和他的三個保鏢倒黴,成了宋芸兒發洩心中極度苦悶地受害者。
宋晴上前扶住宋芸兒,兩人回到了座位。地上的劉彪這才略微放了心,可手中拿著紙團還是不敢放下。楊秋池從他手中取過那紙團,吩咐捕快替他們包紮。幾個捕快上前幫這四個倒黴蛋用金創藥止血然後包紮了傷口,免得他們流血過多死翹翹。
等他們忙完之後,楊秋池將手中的紙團展開給劉彪看:“好了,姓劉地,現在你也許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了。這張欠條是你地嗎?”
劉彪的傷口雖然已經包紮好了,可傷口劇烈的疼痛還是讓他冷汗直流,喘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這欠條是我的,是兩年前濫賭鬼孫柱子欠我錢打給我的。他沒錢還,就爛命一條,我叫人打斷了他的一隻手,他還是找不出錢來還,我也懶得找他要錢了,就把這欠條送給一個朋友屠老四,說好了他要到錢,把本錢給我就行了,其他的歸他。”
楊秋池有些好奇,問道:“你本錢是多少?”
劉彪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一兩銀子。”
“啊?你他孃的也太狠了吧?人家欠你一兩銀子,你讓人家打了二十兩的欠條,人家還不了,你還打斷了人家的一隻手。真有你的!看來,你今天斷的這隻手,那也是因果報應!”
劉彪腦袋上冒出了黃豆大的汗珠,喏喏連聲。
楊秋池又罵了幾句,才恨聲說道,“接著說吧!”
“是是,……說完了。”
“你說什麼?什麼說完了?”楊秋池問道。
“我把這欠條送給屠老四,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不會吧?難道這線索又斷了嗎?楊秋池罵道:“你胡說!你敢騙我們?是不是皮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