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來者中有沒有那位於夫羅小王子,但透過那數十名騎兵緊密包圍著當中的兩騎這情況來看……被如此嚴密保護的那兩個人中,一定是有匈奴人中極為重要的人物。
眼看著匈奴騎兵臨近,徐州軍驟然將藏在谷路上的絆馬索拉直。
“噢噢哦~~!”
當頭奔跑的匈奴騎兵驟然翻馬,而其後緊緊跟隨的騎兵亦是因為阻礙而停下腳步,匈奴人倉惶的四下張望,一張張面孔上,流露出的都是莫名的驚慌。
五百徐州軍從兩側紛紛殺出,他們手中的長矛兵戈不對匈奴人,只是對那些匈奴人胯下的戰馬兇猛的刺殺過去。
一時之間,匈奴人各個人仰馬翻,馬匹盡皆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些匈奴兵則是狼狽的從地上滾身而起,操起手中的兵器,齜牙咧嘴的保護著適才隊伍中當中的兩個特殊人物,口中嘰裡咕嚕的吱哇亂叫,徐州軍則渾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而五百徐州兵,則是在徐榮的吩咐下將他們緊緊包圍了起來。
徐榮打馬上前,提著戰刀,帶著面具,冷然的觀察著這些匈奴兵。
那些匈奴兵見了徐榮的青銅面具,一時間都有些發懵,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他們能夠看的出這個戴面具的人,應該就是這些漢軍的首領。
其中一個匈奴兵鋌而走險,突然持彎刀縱身向著徐榮奔殺而去,顯然是打定了擒賊先擒王的算計。
徐榮就跟沒看見似的,抬手一刀,直接將那匈奴兵砍翻在地。
這一下子,其餘的匈奴人便都不敢動了。
陶商從自家的隊伍擠到陣前,左右來回打量著那些匈奴兵,朗聲喊道:“有沒有會說漢語的?”
那些匈奴人都是警惕的看著陶商,嘴中嘰裡呱啦的亂叫,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有沒有會說漢語的?會說就站出來……不然,我下令殺人了。”
磨蹭了一會之後,卻見匈奴兵的圈子開啟,那兩名被保護的匈奴人緩緩走到了陣前,一個看似年長的人衝著陶商,用生硬的漢語高聲回覆。
“我們是草原上醢落屍逐鞮單于的後代,猶如雄鷹一樣俯瞰著蒼茫的大地!這位問話年輕漢朝人,請問你在漢朝當的是多大的官?”
年長的匈奴人問出的話囉裡吧嗦的,而且還帶有明顯的地方性口音,讓人聽了感覺腦袋疼。
陶商上下打量著那名說話的匈奴漢子,回道:“我什麼官都不是,但我現在手裡攥著你們的命!你們當中誰是於夫羅,讓他給我站出來。”
那年長的匈奴人臉上呈現出極度的憤怒之色,回喊道:“蠻不講理的漢人,你們居然猶如餓狼啃食羊群一樣欺辱我們這些從草原上流離的勇士!我們的首領欒提於夫羅王子是偉大的欒提氏子孫,他絕對不會接受你這沒有任何官職的漢人如此無禮的羞辱與慢待!”
年長的匈奴漢子嗚嚕哇啦的把陶商說的腦袋迷糊,他一轉頭,問徐榮道:“你原先在遼東生活時,遇到的鮮卑人也是這麼說話的嗎?”
徐榮疑惑的搖了搖頭,道:“不對啊……鮮卑人會說人話呀,也不知道匈奴人這是什麼毛病……”
陶商皺了皺眉,再次看向那名年長的匈奴漢子,道:“我說,我要見於夫羅,你們當中誰是?!”
年長的匈奴人依舊是昂首挺胸,絮叨個不停:“欒提氏的王族是草原晌午高高掛起的太陽,是大月神的寵兒!欒提氏的子孫絕對不會像是待宰的牛羊一樣,任憑你們這些漢人如此隨意無禮的呼喊就現身的!”
陶商從背後拿出那隻日常隨身攜帶的短弩,拉上弦對著那匈奴漢子的腳下的泥土“啪”的射出了一支短箭。
便見那隻短箭“嗖”的一下,穩穩的紮在了那匈奴漢子的腳邊,只差一點點就可以釘住他的腳背。
陶商露出了一個略顯陰霾的笑容,冷然道:“第一,說人話,第二,誰是於夫羅。”
那適才“嗚嚕哇啦”口中又是草原又是大月神的匈奴人,看著紮在腳邊的短箭,眼眸中露出了驚駭,碩大的鼻孔中不知不覺竟是流下了兩溜白色的鼻涕,然後使勁吸了回去。
半晌之後,方才聽他很是緊張的回答道:“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