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那是我母親,我們怎麼會餓著她,這又不是舊社會,一口糧食誰家沒有。”
安家國第一個跳出來怒斥陸柏川胡說,他們對老太太做的事情不能敗露,不然他們以後在村裡還怎麼做人。
“師長,我是應安夏姑娘要求,她被我們的車撞上之後,苦苦哀求我救人,都不管她自己的傷。老人現在就在醫院裡,安夏姑娘也在,您可以去調查,醫生診斷老人長期營養不良,還有嚴重脫水情況,腹內空空,這是幾日未進食的表現。”
安家國跟二弟安家慶對視一眼,安家慶計上心頭。
“首長,我母親這幾日確實沒吃東西,不是我們故意餓老人,而是我母親自己吃不下,她摔了一跤後,身子骨一下子不行了,最後倒在床上,我家媳婦還見天伺候,可是給她餵飯喂水,她都不肯張口,死死咬住牙齒,灌都灌不進去。”
安家慶說著說著,眼圈紅了,他像電視上無數個樸實的農民一樣,無意識地搓了搓骨節粗大又粗糙的手,“要不是家裡太窮,我也不想看著媽躺在床上等死,首長,實在是農民太苦了,看病又那麼貴,根本看不起,我知道我媽為啥這樣,她是不想拖累我們幾個,我、知道!”
安國慶話剛說完,小聲抽泣的李菊花放聲大哭,“我苦命的婆婆,都是我們做兒女的不孝,沒錢送她去醫院,嗚嗚嗚。”
師長看著陸柏川,陸柏川擰著眉頭,他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如此顛倒黑白,不知怎麼的,他從心底相信安夏所說的一切。
“他搶走我媽,還搶走我安夏,還有沒有王法,還往我們身上扣屎盆子,說我們虐待老人,首長你們管不管,還是覺得我們農村人好欺負!”喬冬梅大炮一樣的嗓子,句句朝陸柏川開火。
陸柏川沉默。
“你們一個長官一個當兵的,搶走我媽和我家安夏,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我家安夏好不容易許了個好婆家,清白全被你耽誤了,你們部隊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就去找報社、找政府,天下總要有個說理的地方。”
李菊花哭著嚷著,聲音不大卻含著道不盡的委屈。
政委皺著眉,說起來這是人家的家事,陸柏川怎麼摻和這些事情,“陸中隊,老人和那個姑娘在哪裡?”
安家眾人支稜著耳朵,眼睛偷偷瞄著陸柏川。
“在醫院,安夏被車撞了,身上有些輕傷,老人也在醫院救治。”
“我苦命的媽還有安夏,沒見過跟土匪一樣搶人的,我媽本來就不行了,給你這麼一折騰,哪裡還有命,你們賠我媽和安夏。”
周翠蘭不甘示弱,邊兒哭邊兒抓著陸柏川的衣服不放,看似撒潑,兩隻手趁機偷摸陸柏川的胸口。
陸柏川忍無可忍,一把擼開自己胸口的手,周翠蘭沒吃住勁,朝後仰去,還好被自家丈夫安家業趕忙拖住。
“你還打人?你拐走我婆婆和安夏,還動手打人,你們也太欺負人了!”
周翠蘭一個猛子從地上爬起來,撞向陸柏川,被陸柏川推開後,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撲上去,就連大聲吵鬧的喬冬梅和不停哭泣的李菊花都呆住了。
四、四弟妹也太賣力了!為了那一萬塊錢,自己也要努力!兩人被周翠蘭的“敬業”行為感動,喬冬梅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李菊花從低聲哭泣變成放聲大哭。
師長急了,“陸柏川,你看你惹得什麼事!剛來就不消停,你不知道、這附近兵農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