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陽光從廣袤的天際投射在海面上,升騰的高溫讓人苦不堪言。
一艘中型漁船在漫無目標的漂流著,時不時地隨著浪潮起起落落,儼然是因為沒有燃料受困在此。
赤膊的吳迪端著望遠鏡,站在船頭。左顧右盼的眺望,尋找小島或者是陸地,結果除了蒼茫的海平線,就是無盡的海平線——左右充滿了絕望。
“哥,這艘船上什麼吃的也沒有。”憋著腮幫子的狗三叉著腿,將漁船上的所有包裹翻了個底朝天。除了髒兮兮的絨毛疙瘩和油乎乎的包裝袋,一撮餅乾渣滓都沒有……
“我知道!所以我在找陸地!如果可以,我不介意你用老二釣一條魚。”渾身曬得爆皮的吳迪沒好氣的罵著狗三,他一直都這樣——刀子嘴,豆腐心。
紅髮女人在船艙的角落中翻找出一個木桶,引得吳迪與狗三興高采烈,結果砸得稀爛後卻發現裡面全是發黴的鹹菜。
飢餓難耐的吳迪喊著:“不乾不淨,吃了沒病!”。然後不顧勸阻的吞了幾口,最終他全都嘔了出來,過量的攝取鹽分後,令他的身子無法正常電解水分。險些引發高滲性脫水。狗三一泡尿撒進了他嘴裡,別管是否有用,吳迪倒是不再翻白眼了……
就在一群人背靠背,坐在一起等死的時候。賀豪甦醒過來,他吃痛的輕撫著左肩——巨大槍傷創口處的肉質已經變成了粉色,並伴有黃色積液與乳色膿液。血色的腫塊隆得很高,並且乾涸著黑色的汙漬。他的狀態很不好,肩胛骨也斷了。
賀豪感覺滯影面具下的嘴唇已經佈滿了血口,而且嘴裡還有一股自己都難以忍受的腐臭味——他至少睡了36個小時。
“我睡了多久?”賀豪低沉的電子音將紅髮女人嚇了一跳,她一直以為賀豪是個醜陋的啞巴。不然不會遮著臉,默不作聲。
“兩天。”女人看著賀豪的模樣,心生懼意。下意識的靠向了那個昨天就已經醒過來的分頭男。
賀豪從船艙內眺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面,不悅的問道:“我們現在在那?”
“海上。具體是那,等死了去問閻王爺。”吳迪拿話嗆著賀豪,充滿敵意。
“費法呢?”賀豪打著晃的站起身子,他也感到了難耐的飢餓。
“在尖兵的守護下全身而退,估計這個時候躺在床上;摟著女人;啃著排骨。”吳迪妄加猜測,言辭戲謔。
賀豪用鐵拳狠狠地鑿著穿艙板,不小心打出了一個大窟窿。
“嘿!別作死!”吳迪爬起身子,端著衝鋒槍,對準賀豪。只不過手腕在打顫。
賀豪都沒把這無力的威脅當一回事,摸了摸後背,星座儲具還在。於是像變戲法一般從裡面取出美味的食物:高鹽紅燒肉罐頭;魚乾;速食飯;臘腸;多漿水果以及鮮蔬。除此之外還有數升的純淨水,水質清澈,沒有微粒。絕對是細細蒸餾過的,品質遠勝于軍方的特供水源。更誇張的是賀豪還取出一口小鍋與碗筷——倒入水,生起火。煲起了鮮蔬魚湯。
無法想象吳迪、狗三還有那對男女的表情有多麼的精彩。眼睛瞠得溜圓,眸子直打顫。臉色白裡透紅。除了震驚只剩下錯愕。
“把食物分給我一些!”吳迪抖著衝鋒槍,厲聲吼道。
賀豪早就勘測出那槍裡沒有子彈,便用鐵指敲打著滯影面具的額頭,發出‘叮叮’的脆響說道:“朝這打。”
吳迪吃癟的晃了晃身子,最終將衝鋒槍摔在地上。
紅髮女人悄悄湊到跟前,趁著賀豪‘不注意’,奪下了淡水,發瘋似的痛飲一口,然後端到男人的嘴邊,又餵了他幾大口。
“****留點!”吳迪踢倒了女人,奪過水。與狗三爭相的豪飲起來。
賀豪卸下面具,漏出了冷凝的目光與滄桑的臉龐,儘管寫滿了疲倦,但仍然不失堅毅。兇狠狠的惡相:抿著嘴唇,垂著眼角,不需要惡毒的話語恐嚇,看上去也能嚇破人的膽。他戴不戴面具都一樣——看上去都不近人情。
四個人瞬間鴉雀無聲,他們也是刀口舔血的惡人,能感受到賀豪身上那種從骨髓中流瀉出來的戾氣。
不知道這種沉寂持續了多久,直到被鍋中魚湯的‘咕嘟嘟’聲打破。賀豪將其推到眾人的面前。自己只取一份速食飯,一杯水。
面面相覷的眾人當即哄搶起來,然後吃的一乾二淨——罐頭的空盒子都被吳迪舔得鋥亮;狗三將魚骨頭都吃下了肚;紅髮女人則允著指尖上的油星子……
吃飽了,喝足了。眾人的求生慾望被重新喚起。大家忙著在眺望遠方,試圖找到陸地。唯有賀豪默不作聲的琢磨著與自己一起被撈上船的科技裝置——那個奇形怪狀的金屬體。
經過勘測,賀豪知道里面有一副護手,一副護腿,一副靴,一個包——都是金屬結構,並且體積頗為龐大。但掂量著,這一套金屬裝備並不沉重。甚至比鋁都要輕。就像塑膠製品,但硬度高得可怕——各方面的材質遠勝於稀有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