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的場面汙穢不堪,手無縛雞之力的郝梅正任由譚軍的擺佈。
在後面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小貝,頓時感到一陣噁心,更多的卻是莫名憤怒。她反握軍刺,趁著肉體的撞擊聲掩蓋了推門的鏽澀聲,她迅速閃了進去。將軍刺瞄著對方的後頸,高高舉起,整條手臂甩到身後,打算使出全力的一擊。
雖然譚軍一直在欣賞著郝梅那羞臊;哀傷;震怒的表情,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異樣。但被仰面摁在桌子上的郝梅,卻能看到那寒光閃閃的軍刺出現在譚軍身後。她頓時一愣,臉上的神色瞬間變為驚喜。
譚軍不傻,當即察覺到了異樣!同時一股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接著當即回首!
僅僅是這一個微小的偏差,小貝蓄力的鑿刺落在了譚軍的鎖骨上。
“噗!”軍刺沒能連根貫進譚軍的脖頸內——堅硬的骨頭擋住了刀尖。但力量順勢偏移後,銳利的刀鋒也割裂開了他整個脊背!
“哇啊!”譚軍在震驚之中本能的甩臂橫揮掃向小貝的腦袋,將她逼退。同時自己也抽身而逃,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
小貝手腕一抖,將反握的軍刺拿正,然後將手臂攏在腰間!她正要撲上前貼身搏鬥時,譚軍居然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土槍!
雖然雙方的距離不到2米,譚軍也身受重傷。但他畢竟是一個體壯的成年男人,還持著槍。小貝一個持刀丫頭與他相比仍是劣勢。因此,她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飛撲避險。
“砰!”土槍果然被扣響,大量的鋼砂隨著硝煙傾潑而出,小貝剛才所處的位置上,被轟的稀爛。桌子發著震顫的掀起木屑。甚至一把皮質轉椅在瘋狂的轉動後甩倒在地。至於遠處的石灰牆面,頓時蒙起塵霧!還有諸多細密的窟窿。
這把大面積殺傷的土槍,威力著實駭人!
“******的小****……”譚軍痛苦且無力的罵著,一邊踢蹬雙腿,向後挪動身子。一邊將被鮮血染紅的手掌插進衣兜,抓出整把的鋼砂。
“出來!”譚軍虛張聲勢的吼叫著,一邊慌忙的將鋼砂灌進土槍內。
小貝果然中計,沒有在他填彈的絕佳時刻衝出來。
譚軍艱難的填充好土槍以後,便聲嘶力竭的求救。然後緊繃著神經,防範時刻都會殺出來的小貝。
才回過神的郝梅不顧自己的醜態,向瘋狗一般的撲向譚軍!同時嚷道:“姑娘!殺他!槍裡只有一顆子彈!”
大驚失色的譚軍一邊踢踹著身前光溜溜的郝梅,一邊罵道:“臭娘們!滾!”
儘管譚軍那雙腳就像暴雨般落在她脆弱的身板上,可郝梅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還在乎這點疼痛?她用雙手抱住土槍,將那沾染了親人鮮血的槍口頂在胸前。嘶吼著:“殺!殺我!”
譚軍此刻已是失血過多,受傷一側的身子根本使不出力氣。單手之力勉強能和郝梅相搏,雖然他非常想扣下扳機,將這個難纏的女人崩了,怎奈還有小貝在一旁虎視眈眈。被逼到絕境的譚軍只能無奈的嘶聲求救:“救命啊!”
小貝的處境同樣難堪——如果任由對方呼喊下去,敵人將聞訊而來,自己定會遭殃。若是衝上去,他手中的土槍可是會要命的!
短暫的權衡利弊後,小貝嬌喝一聲,踩著方桌躍出,奔著譚軍撲去,選擇與對方搏命!
原本脫力的郝梅見小貝終於殺了出來,便榨乾體內的每一絲力量,抱住譚軍的手腕。
“放……放!”譚軍越發沉重的身子,變得越發力竭。眼睜睜的看著小貝撲來,卻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在毫無退路的局勢下,他被迫扣響扳機……
“砰!”槍聲猛的響起……
與此同時,小貝將反握的軍刺鑿進譚軍的胸口!然後不留餘力的拔出,再刺!不顧一切的刺!
譚軍哀嚎著掙扎了幾下,便力竭的癱在地上,瞠開的雙眼不甘的盯著小貝,然後身子一挺,死了。
小貝喘著粗氣,用手背抹去滿臉的血漬。愣了片刻後才想起檢視倒在旁,動也不動一下的郝梅。將她的身子翻了過來後,發現還活著,甚至都沒有被傷到。只是因為極度的乏力和痛苦而虛脫倒地——譚軍射偏了……
“沒事吧。”小貝用手在她身上摸了一遍,確定沒有傷勢以後問道。
郝梅只是哭著,沒有言語。
見對方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小貝便要起身離去。可就在這時,門外隱隱傳來踩踏樓梯的聲響,同時還有魯主任的怒罵:“一群廢物!兩個女人都看不住!給我去上面找!剛才好像有槍聲!”
小貝短暫的一愣後,打算逃離此地。
郝梅掙扎著虛弱的身子起來,拽住小貝的手腕說道:“我衣服裡有一把鑰匙!老廠長那裡也有一把!兩把鑰匙如果同時使用,就會開啟應急洩壓閘門的控制室大門,裡面有一個開關,能夠將紅川河的百萬噸水流引進淨水廠積水大倉!原本是會順著地下水渠的環道,分流進大海……”
小貝焦急的抽了抽手,並沒有明白郝梅的意圖。
她一邊從地上找著被譚軍扒下的衣服,一邊繼續說道:“如果……如果把積水大倉連線地下水渠的排放關閉……那麼這水流將沖垮淨水廠!”言罷,她已從衣兜中摸出了三角形的長條啟動鑰匙,遞到小貝的手中!
小貝恍然大悟,接過的同時,郝梅囑咐道:“老廠長的屍體……在這吊裝間旁邊的小型應急發電間,鑰匙應該還在他的衣兜裡!你返回咱們之前來的地方,就能看到一座控制室,可以關閉積水大倉的排放,繼續前進,廠區邊緣就是控制大樓,在裡面找到應急洩壓閘門開關!”
小貝慌張的記下,但有些疑慮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郝梅低聲的應道:“我是這裡的建造工程師。”然後她推了一把小貝,指著金屬框架式的頂棚道:“你爬到上面藏起來,我引走他們!”
小貝抬頭觀望,這才發現這間辦公室的棚頂並非尋常的平鋪加蓋式,而是為了節省材料的框架結構,錯綜的金屬支架形成許多藏身處。同時她二人也聽到走廊上的密集腳步聲逐漸逼近!
無處可逃的小貝,只能一試。快速的助跑後縱身一躍,爬到高大的櫃子上,然後扣住房梁的一撐,躥了上去,而後隱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