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今夜,就能得救了。”薛亮心中暗自的肯定著,將手旁的紅茶一飲而盡,接著將還沒有吸完的半支菸扔在腳下。狠狠的踩滅。“是的!”他又肯定的自語道。
……
賀豪坐在角落中,挪了挪疲憊的身子。舒緩了一下身子。他覺得似乎沒有人發現他那怪異的右臂。
是啊,這麼讓人驚恐而又混亂的場面,有誰會留意他一個犯人呢?避之不及又怎麼會關切他呢?
賀豪將右側身子扭向牆壁加以遮掩。畢竟所有人都是對他不利的,他這張渡鴉的底牌要藏得久一點才好。
陳崢與薛亮商議了一陣後。制定了一份近幾天的自救計劃。首先是庇護的群眾們,以年齡劃分。非壯年者以及婦女兒童擔任哨兵,他們負責觀察商場外面喪屍的情況。6小時一班。擔任3個班次,後半夜的班次由武警官兵派遣人手放哨。
剩下的武警部隊負責清剿地下的超市,如果形勢不利,負責火力掩護工作。壯年倖存者擔任物品運輸工作。陳錚是個未雨綢繆的人,他可不會等餐廳內的食材完全消耗殆盡後才採取行動。
此刻已經是傍晚,19點。窗外的世界已經拉下了末世首次的夜幕。星空依舊那麼璀璨,而今夜卻無人能眠……
熱氣騰騰的蛋炒飯與一杯溫開水,擺在了每一位倖存者的面前。武警戰士與壯年一份、婦女老人大半份、孩子半份。陳崢對食物的分化公平合理,甚至自己也嚴格的執行。唯獨薛亮自己的碗裡不同——蛋炒飯下面藏著幾片肥滋滋的紅燒肉,與一塊去了筋頭的牛排。
薛亮老老實實的蹲在角落中,毫不聲張的偷吃著。能伺候得了薛亮的是什麼人?那得是腦瓜子轉的飛快!揣著明白裝糊塗、不聽不說的聰明人!
薛亮手底下有兩個響噹噹的人物,一個是他親叔伯兄弟——薛鵬。另一個是他的助理——劉瑞祥。他倆可是薛亮的左膀右臂。前者副局長,後者稽查科正科長。他倆辦事,那是一個精明。薛亮碗裡的紅燒肉不就是有力的證明麼?
而此時的賀豪呢?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半分的蛋炒飯,比7歲娃娃盤子裡的多不到那去……
他苦笑著,將拷在背後的雙手抬了抬。鬆快了肩膀後,像狗一樣的吃著盤子裡的食物。是的,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樣,用著筷子,坐在一張桌子前慢慢的吃著。——只能像畜牲一樣的低頭刨食。
因為,沒有人重視他,看得起他。一屆死囚,已經不再算是人了。
然而賀豪不在乎,他知道什麼是忍。他知道哪怕是受盡侮辱,也要吃掉眼前的食物,那樣才能更有希望的活下去。他活著,就是為了看著敵人是怎麼死去的!
“快別吃了!”渡鴉將音波透過骨骼傳動到賀豪的聽覺系統中。“難道你沒有尊嚴麼?”她喋喋不休的說著。
賀豪並不理會渡鴉,他依舊低頭拱在碟中吃著,只是口中的鐵齒咬得咯噔作響。
忽然,他眼前一暗,一道身影擋住了自己的面前的燈光,他挑起眼睛看了看來者,原來是酒足飯飽的薛亮。
本來是薛亮打算戲謔一下賀豪,結果看到賀豪挑起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居然嚇得渾身一驚。他心中暗想“低頭吃食的那裡是人啊?就是一隻鬼,惡鬼!”
那血漬侵染的溼凝劍眉下,那如銳芒的眼神,比喪屍那空洞的眼神還要恐怖。
“此人不能留!”混跡多年的薛亮抹了抹鼻子,對於今夜將要執行的任務。他想到了一個陰險的主意。隨後他找到陳崢耳語著什麼。這些賀豪都看在眼中。只見陳崢猛地搖了搖頭,薛亮由說了幾句後,他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北方城鎮深秋的21點,已經呼嘯起猛烈的寒風了。倖存者們聚在一起,驅散恐懼與孤獨。因為人們能隱隱聽見商場外面傳來喪屍那特有的低沉嘶吼。聲音似遠似近。彷彿一會在室外,一會又在身旁似的。
恐懼就這樣折磨著每一個人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