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計劃總趕不上變化,琦琦因為一個人吃了五棵棉花糖樹,牙疼了一晚上沒睡,所以顧全柳不休面子的夜宵計劃徹底失敗,萬事屋一幫人全都餓著肚子捱到了天亮。
琦琦一早就跟蕭悅去了船幫分舵,給李海夫婦訓練個聽話能讓二老安享晚年的兒子。琦琦和蕭悅前腳剛走,鄭和姚曳就回來了,說都敏俊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要再調理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兵部那邊因為有杜純去給說情,並沒有為難都敏俊,只是革去了他京營指揮使的職位,命他傷好後立即去邊境駐守,非有皇命不得回渭陵。
相對於以往類似情況的處置,這個結果已經算是極好了,參與過謀反的人能得以保全性命已是極為不易,更不要說還可以重回軍隊了。以都敏俊的能力,雖然去邊境時只是一個普通小卒,但想來官復原職不過是時間問題,畢竟軍功是不會造假的。
說完了都敏俊,鄭大和姚曳跟著眾人上了桌準備吃飯,這才注意到沒看到琦琦,於是姚曳問道:“柳掌櫃,琦琦人呢?”
“和蕭悅一起去船幫了,去那邊幫她訓練幾個幫眾。”柳不休狼吞虎嚥地強行嚥下去一口飯菜,答道。
“正好趁琦琦不在,今天把有些事說清楚吧。”鄭大的表情很嚴肅,一本正經地說:“柳掌櫃,你還記得咱們進宮之前的約定嗎?”
看鄭大態度柳不休知道他要說正事了,把手裡的碗筷放下,誠懇地答道:“當然,鄭掌門直說就好,但凡是我柳不休能做到的,絕不含糊。”
鄭大和姚曳對視一眼,先問了一句:“你師父布曉得的生平過往你瞭解嗎?”
“老乞丐的生平啊。”柳不休摸著下巴,歪著頭回憶了一會兒,說:“我還真不清楚,他是四年前我和柳芳在豫州城乞討時遇到的。具體他是怎麼到豫州城的我不知道,不過昨天我們剛打聽到老乞丐好像是因為羌族皇室才到的豫州城。”
姚曳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笑道:“柳掌櫃,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你也不用掩飾什麼了,你的訊息來源無非是琅琊樓吧。布曉得是琅琊樓樓主是我們都知道的事,他既然選擇你來這石灣巷就說明你就是下一任樓主,柳掌櫃,你看我說的對嗎?”
柳不休眉毛一挑,心中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掩飾來掩飾去,最後不過是在騙自己,只得尷尬一笑:“哈哈,前輩就是前輩,我這點小心思確實是瞞不過您。”
既然都挑明瞭,柳不休也不打算隱瞞了:“您說的不錯,我現在確實是琅琊樓的樓主。可是不要說老乞丐的生平了,就連他的名字我都是來到了石灣巷才知道的,所以假如他跟前輩您或者您的門派有什麼恩怨糾葛,您直說就好。”
“好,那我就簡單點說。”鄭大顯然對柳不休的態度很是滿意,點點頭說道:“布曉得其實是我的師兄,而他二十年前盜走了我們千機門的兩大鎮派之寶千面觀音圖和《本草本紀》,至今未歸還。”
柳不休吃驚的嘴巴大張,叫道:“什麼?!老乞丐竟然是千機門的人?”
不光是柳不休,吃飯的眾人聽到這個爆炸的訊息也發出陣陣驚呼,這下哪還有心思繼續吃飯,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鄭大身上。
鄭大默默嘆了口氣,臉色有些神傷,感慨道:“是的,他不光是千機門的弟子。假如不是因為出了這個事,以他的天賦和武學功底,掌門的位置都應該是他的。唉,可惜了。”
姚曳搖了搖頭,眼神中盡是追憶,附和道:“布曉得那時候入門極晚,但是他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便精通所有千機門功法,成為千機門自建立以來第一個以弟子身份可以在藏書閣修煉的人。說實在話,我到現在也搞不懂為什麼他要盜竊師門重寶,離開千機門。”
柳不休皺著眉,不解地問:“那他離開了千機門之後去了哪裡,千機門對於這種叛逃師門的人就沒有什麼動作嗎?”
鄭大答道:“不論是什麼門派,對於叛徒的處置從來只有一個:那就是清理門戶。但是偌大的江湖,他又是千機門出身,只要他不主動出來,我們又如何能找到他。至於他後來去了哪裡,”
鄭大說到這,頓了一下,扭頭看向劍冢三人。“你們三人應該從‘劍仙’那裡聽說過吧。”
這一看瞬間讓所有人都表情怪異地看向了勝七、尺素和玉昭,等著他們的回答。勝七、尺素和玉昭都面露尷尬的神色,互相對視了兩眼,最後還是尺素先開了口。“是,沒錯。布曉得從千機門離開之後去了劍冢,我們的情況和千機門如出一轍,布曉得入門時間雖晚,但是天賦異稟,很快就成了內門弟子,最後,最後也是盜走了我們劍冢的幻劍心決從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