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的求饒聲更加刺激了楊管事,他反握住匕首,在空中虛划著,慢慢走向裘不勞,宛如一個收割生命的無常。裘不勞則一個勁地往後退著,並把兩個僕人拽到身前,企圖擋住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紅衣人突然從門外衝了進來,跪倒在地,報道:“楊管家,十皇子文研正帶著大隊人馬衝怡紅院來了!”
楊管家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哈哈大笑,臉上的褶子都皺到一處,道:“哈哈,就文研正那點私兵,不好好在府裡待著,竟然這麼著急送死。正好,我這就去成全他。”
“楊管家,來人不是隻有文研正的私兵。”老鴇也從門外走了進來,說道。
“渭陵還有什麼其他兵力能讓文研正調動的,難不成是護城軍那幫酒囊飯袋?”楊管事明顯沒把老鴇的話聽進去,不以為然地揶揄著。
“護城軍自然不足為懼,可是,如果來的人是葉觀瀾吶?”
“葉觀瀾!‘槍皇’葉觀瀾!槍盟怎麼會來?”一聽到葉觀瀾這三個字,楊管事的臉色明顯變得不再那麼淡定,驚道。
老鴇神色緊張地搖搖頭,說:“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們有麻煩了。”
…………
怡紅院外大雨瓢潑,嘩啦而下的雨水肆意傾洩。
一個千餘人的隊伍伴隨著雨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怡紅院門口。其中有幾百名身披盔甲計程車兵,在他們的前面是百餘名揹負長槍的槍盟門徒。
一名四十歲上下的男人站在一錦袍少年身後,背上一杆七尺長槍斜指向天。男人和槍如同是一個整體,散發出凌厲的氣質,只是站在那,就好像要刺穿烏雲一般的銳利。
“殿下,動手嗎?”男人抱拳向少年請示著。
“等一下,先看看情況。”少年隨意地答道,有一種萬事盡在掌握的從容。
這時,從怡紅院門前的拱橋上走出一男一女,正是楊管家和老鴇二人。
楊管事臉上堆笑,迎了上來,躬身道:“老奴不知十皇子殿下冒雨突然駕到,未能遠迎,還望殿下恕罪。”說著,偷眼看向葉觀瀾,眼中寒光一閃而逝。
“本王也是一時興起,聽說四皇兄在怡紅院擺宴,想來湊個熱鬧罷了,不知四皇兄現在何處啊?”文研正淡淡一笑,好似完全看不清形勢。
“四皇子殿下身體突然抱恙,適才回府了,如今是老奴在招待諸位大臣。”
“四皇兄這病倒是來的突兀,既然皇兄不在,那本王就代皇兄進去坐坐吧。”文研正說著,往前踏出一步。
楊管家趕忙上前阻攔:“老奴已經在安排諸位大臣回府,只是被大雨耽擱了,不勞十皇子殿下費心了。”
“這樣,本王就更要進去看看了,也好安撫群臣。”文研正又往前踏出一步。
“殿下,雨大風急,還請早些回府吧,莫要受了風寒。”楊管家看著逐漸往前的文研正,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心中已經起了殺意,手在袖中暗暗抓緊了匕首。他話說的極為失禮,等於是在趕人。
“楊管事,你如此阻攔本王,莫非真以為你是四皇兄的人,我就不敢責罰你嗎?”文研正語氣漸漸生硬,威脅道。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不是老奴要阻止殿下,實在是四皇子殿下有難言之隱,還請殿下容老奴近前告知。”楊管家做出十分為難的表情,連連告罪。
“好,你且近前來說。”文研正很是爽快的答應,他身後的葉觀瀾悄悄將手伸到背後,握住了長槍。
楊管家給老鴇偷偷遞了個眼色,步履蹣跚地緩緩走近文研正,說道:“其實。”剛說出兩個字,離文研正只有三尺距離的楊管家,速度陡然暴增,手中匕首帶著寒光抹向文研正的咽喉,聲音冰冷地叫道。
“四皇子殿下想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