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之人的作息一般都極其自律,一是因為常年練功養成的良好習慣,二是因為功力提升而增強的明銳感知,即便是睡覺也不會睡得太死。
可是畢竟說了是一般,所以難免有些學藝不精的人拉低了平均水平,比如:餘曉航。
“哥,餘曉航。你倆快起來了,太陽都曬屁股了。這還有外人在那,丟不丟人啊。”柳芳皺著眉,有些尷尬的衝著老年椅扶手上酣睡的二人,焦急地叫著。
“小剛,你又想閤眼是吧?”餘曉航閉著眼嘴裡咕噥著,手裡的豬爪骨還是一個勁兒往齊德隆剛身上戳。
旁邊的柳不休和餘曉航好像做的還是同一個夢,眉毛一挑,嘴裡夢囈一般說的話竟然接上了:“嗯?閤眼?戳他!”
說著倆人有節奏地一起使勁,不過倆人明顯都用不上力,戳也變成了搓,齊德隆剛腰間兩側本來就油亮的衣服被搓地更加耀眼。
柳芳看到倆人還在這丟人現眼,一時氣結。也顧不得旁邊三女的看法了,伸出雙手,揪住餘曉航和柳不休的耳朵,硬生生把倆人提了起來。
“唉唉唉,疼,疼啊。”餘曉航和柳不休二人吃痛,嘴上大叫著疼,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看到掐著腰,一臉怒色的柳芳還有旁邊沒搞清楚狀況的玉昭三女,餘曉航咧著嘴陪笑道:“幾位美女,早上好啊。”
柳芳指著門外高升的大太陽,怒道:“好什麼好啊,看看都什麼時辰了,你不趕緊做飯去,還在這睡覺?知道我們喊了你多少遍嗎?”
餘曉航低著頭嘴裡嘀咕著為自己辯解道:“喊多少遍有什麼用,現在只要是低於雷聲的動靜都沒法影響我的睡眠質量。”
聽到這話,尺素和玉昭的嘴角不禁抽動了兩下,最終還是忍住沒有笑出聲來。別人不知道,她倆和勝七可是從小長大的,因為如雷般的呼嚕聲,她們這個大師兄沒少被師弟師妹們舉報。
可又有什麼用,這東西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最後沒辦法,劍冢專門把勝七安排到門派旁邊的沙地去,晚上和篩沙網睡在一起,還別說,效率奇高,勝七一晚上能篩出白天七八人的量,給劍冢增蓋房舍真心省去不少麻煩。
尺素自然明白餘曉航的意思,於是對柳芳說:”和我們大師兄睡一起,他們也是不容易,就別說他們了。“柳芳一看尺素都這麼說了,也就不再說話。
“什麼不容易?”早早起來在院中活動筋骨的勝七,胸口鐵鏈嘩啦作響,路過隨便聽了一嘴,過來追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幾個心裡跟明鏡似的人齊齊搖頭。
“那就散了吧,準備吃飯。”在旁邊察言觀色許久的柳不休見餘曉航被罵的差不多了,柳芳也沒想起自己來,就冒出頭來說了一句。
於是眾人就出了屋,柳芳假意攬住柳不休的胳膊,其實已經掐住了柳不休腰間軟.肉,笑著說:“哥,別以為沒說你,你就是局外人了。”柳不休只得裝出笑容滿面的樣子說:“芳啊,畢竟有外人,給哥留點面子”。
幾人都出了屋,可讓還在老年椅上躺著的齊德隆剛欲哭無淚。
剛才柳芳進屋就對著餘曉航一頓數落,齊德隆剛覺得應該讓她說完,然後自己再出言求助比較好。
可誰知,大家都說完了,原以為到自己發言的時候,柳不休一句“散了吧”,讓人一下走了個一乾二淨,眾人連想都沒想起他來。
正在齊德隆剛累覺不愛的時候,一把黑色的劍飛了進來,劍影閃動之下,瞬間就割斷了囚禁齊德隆剛一夜的豬蹄扣,然後飛向門口。
一隻玉手在門口接住了倒飛的湛瀘,玉昭冰冷的側臉露出一半,冷聲問道:“還不趕緊起來?等著切磋嗎?”
齊德隆剛剛想起身道謝,玉昭卻已經隨著腳步聲走遠了。齊德隆剛推了下自己的眼鏡,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竟然痴傻地笑了起來,心中有些莫名的情愫滋生了出來。
…………
在熱情似火的三伏天裡,躲在陰涼處,被清風吹拂的舒適程度不亞於吃下一大塊清涼的西瓜。
眾人分坐在院中享受著溫柔的輕撫,一陣微風將幾片蹭車的柳葉從空中踹了下來,落在井邊。
昨夜雖然說是個讓人失眠的夜晚,可是實際上失眠的人就齊德隆剛一人。爹不疼娘不愛,連出場都有些草率的小剛,默默坐在井邊,眼神中帶著點異樣地偷眼看著玉昭。
只是實在是睡眠時間太短,沒看兩眼就不住打起了哈欠,手輕輕拍著張大的嘴巴,眼裡的玉昭也在水霧之中朦朧了起來。
眾所周知,打哈欠就像瘟疫,是會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