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時對於這個每月都要花費自己大筆銀兩的高人供奉一個考驗,更多的還是朱末隸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與那個冉字沾邊。
陳藏鋒停下了拭擦手中木劍,熟練的插回了劍鞘中,重新的負於身後。
隨即便是轉頭看向了十里亭之中的那個青衫年輕人。
略作沉吟道:“此人是不是殿下所希望的冉家餘孽在下不知,但此人的面像之上尤為不凡,大有運道,而且......”
寬袍老者陳藏鋒本未繼續言語、而是稍稍思索。
四皇子朱末隸有些迫不及待的好奇道:“陳供奉且說,是怎麼個而且法?”
陳藏鋒低嗯了聲便繼續言語道:“而且我以山門密法觀其三魂六魄,卻總是雲裡霧裡而不得見。”
陳藏鋒想起了山門一句尤費腦筋的話,獨處深霧裡,抻手撥雲霧,雲霧雲霧是雲霧。
不知為何的陳藏鋒陡然間就在腦際中浮現出了自己在山門中所偶然一觀的言語文字。
都說上山修煉尋的是求仙問道,可他們這些人到底還只是肉體凡軀,怎的能脫離的了這衣食住行世俗裡。
別看他方才御劍殺人的威風模樣何等之英武瀟灑,可若是碰到了百騎隊,也只能是落荒逃,千騎軍,逃不逃的了還是個未知數。
若是萬人大軍,只怕他們那個山門都是岌岌可危。
別看新帝這次放出皇城司遍佈大玄王朝,明義上是為了屠戮遊俠武夫,但他們這些個所謂的名門大派也只是得官家點頭的抱團遊俠、武夫。
沒至一地的皇城司統帥,首先做的一件事可不是掘地三尺搜尋當地的好事武夫、挎劍遊俠客,而是率大軍拜訪當地的山間門派。
若是碰上了那些個不明事理,當慣了山上仙人的大門大派,就會上演一場,真正的山間剿匪,也讓這些山上大派,見識見識真正的王朝鐵騎。
被屠戮的門派可不少,有他陳藏鋒知道的,甚至於是耳熟能祥的,但更多的還是他所不知道的。
現在的這些個山上門派終歸算是知曉了一件事,門派終歸只是個人力量,碰上了王朝國家這般的龐然大物,只能是低頭。
除非是修成了奠基中所記載的劍劈山越,拳斷江流。
不然還得是夾著尾巴好好修煉。
陳藏鋒所在的真劍山自然也在大玄王朝鐵騎的拜訪之列,不然他這個在真劍山都能快排上祖師輩的長者也不會出現在了這位大玄皇子身側,當這麼個閒散供奉。
“陳供奉,你怎麼看那個詹巖?”朱末隸突然問道。
詹巖便是那位騎著疤痕馬的相貌凡凡男子自稱。
大抵的來歷與陳藏鋒有些相似,都是不得不下山的山門中人,至於對方口中的那個名喚天意宗的門派,他陳藏鋒卻是聞所未聞。
想了想,便說出了那句自己在山門典籍上撇見的那句話。
“抻手撥雲霧,雲霧雲霧是雲霧。”
四皇子朱末隸陡然笑了起來,輕聲回了個意味深長的,“是嗎。”
陳藏鋒腦中回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來,對於這新任玄帝和有關四皇子的一些個輿論,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到底還是耳聽為虛。
十里亭中,看戲半天的吳塵突然朝後看去,只覺得那個馬背上的面貌凡凡男子,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