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米之上的高空間是雲霧裊繞,聚而為海。
更高更高處,萬米之上萬萬米的天際處,卻是一片混沌黑寂。
尋常的上三境修士在這裡,就連神識都難以撐開。
突然,這片混沌鴻蒙間,隱隱又漣漪浮動,蕩起微波。
卻又什麼都沒有出現,所有的一切又像是從前那般寂靜,一如歷來萬年般的寂靜。
可這片混沌未開的黑暗之中又像是有著什麼東西。
像是一雙眼眸,來回遊曳,翻滾於鴻蒙混沌之中,若隱若現,忽有忽無。
這一雙彷彿是承載萬千百態的眼眸,始終凝視著下方,萬萬米之下的下方,無喜無悲,只是看著。
逸雲峰祖師堂,左右各三張木椅之上的老人皆是逸雲祖脈擔得起“祖”字一輩的修士,尋常跺一跺腳不亞於逸雲峰的一場山崩地震。
而其中的一個老人,也正是先前發聲出問的老人,更是在離天峰那座更大、更寬敞的祖師堂裡擺下座椅的老人。
此時的六位老人卻都是在靜靜的看著最前方的那個微胖老者,甚至於還有些不知多少年都未能出現過的緊張。
最前方的微胖老者,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身前木桌之上的那本被翻開的薄冊子,薄冊之上筆墨尤未乾透的“慕清行”三個字格外矚目。
微胖老人看著三個字,眼眸卻像是穿透了名字、穿透了承載名字的小冊子、穿透了這一間半的小屋子、甚至於穿透了這處虛空,抵達未名境遇。
許久未動的老人突然眨了一下眼睛。
六位老人的心猛然又被牽動。
最左側的老人名為慕行昀,慕家僅存的兩位行之輩老人之一。
老人的修為其實並不算高,至少是等於長條桌前的其餘老人而言,玄皇后期。
可這裡是祖師堂,而不是另一峰的議事堂,誰拳頭大,嗓門就能大。
祖師堂歷來都是論資排輩,誰的名字在祖宗譜上寫的高,誰的椅子就能排的前。
恰巧,他慕行昀的輩份高,很高,高到整個逸雲峰祖脈只有一個人輩份排在他之上。
微胖老者慕行烈,逸雲峰主脈慕姓行字輩上三境強者。
慕行昀看著慕行烈神魂歸於本尊後,眼眸之中帶著緊張、期許道:“師兄,怎麼樣?是也不是!”
慕行烈沒有立即回答自己這個同輩師弟,反而是緊閉上了雙眸。
慕行昀的心咯噔一下,陡然間卡在這嗓子眼上。
頃刻閉眼又頃刻睜眼的慕行昀伸手合上了泛黃薄冊,緩緩點頭。
逸雲峰的議事堂僅有一層,可就是這一層卻有著十餘米之巨。
飛簷琉璃瓦,米餘寬石磚牆,無處不彰顯著離天宗六大主脈之一的恢弘氣魄。
關於逸雲峰主脈議事堂,也有著不少的山上趣事,廣為流傳。
傳聞先前的逸雲峰議事堂並不是如此,而是更加繁複華藻的亭樓閣臺、簇擁建築。
在某一次決定各自支脈的利益劃分中,不知為何,其中兩道勢力最為強盛的支脈峰主各自不滿對方的利益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