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古地被大夏接管,在經歷了那場動盪以後,塵埃落地的古地百廢待興。
藥鋪所在的這條小街巷,兩邊不斷有敲敲打打的聲音,有人會覺得這是一種美妙的聲音,有人會覺得這是一種厭煩的聲音。
如果要問田老頭喜不喜歡,從他口中吐出濃重的白煙可以看出來,到底是新屋住舊人,還是舊屋住新人。
少年郎身穿一件淺藍長袍,看起來光潔照人,一雙黑色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他抬手一把抹在自己臉上,然後一屁股坐在藥鋪臺階上,比起田老頭的座椅低了兩個臺階。
屋內,陳皮聽到動靜,從門後探出頭來,只瞧見一個恍惚的身影,頭上卻已經捱了一下來自於田老頭煙桿的暴擊。
頓時痛的齜牙咧嘴的他發出一聲中氣十足的哀嚎。
少年郎耳朵豎起來,笑了笑,好孩子,感情你家少爺我的樣子是這麼好見的?
田老頭板著臉,他望著少年郎那副面孔,很難受,猶如便秘許久一般。
少年郎也不在意老頭那難看的臉色,自顧自的說起來,“田老闆,介紹一下,我叫司馬義,義衝雲天的義!”
田老頭眉頭輕佻,好大口氣,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您找我有什麼事?”田老頭盯著早已換了一個住客的皮囊道。
“好事!好事!”司馬義就要靠近田老頭,不過在看著田老頭那杆洞口黑黑的老煙桿抵著他胸口的時候,一下僵在原地。
“田老闆,過分了哈!”少年郎不明所以。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礙著我曬太陽!”老頭慢悠悠的道。
司馬義聞言,好整以暇,坐直了身體道:“聽聞您老是當年某些舊事的見證人,所以特地來問問你,想要借你手中天罪古地舊山脈圖用用。”
田老頭揚眉,這次雙眼裡露出顯而易見的厭惡感,他沒有說話,態度已經說明問題。
少年郎搖搖頭,“看來傳說是真的!”
看著露出失望神色的少年郎,田老頭沒來由感到自己被噁心了一下。
說完話的少年郎,轉身而去,留下坐在原地看著他背影的田老頭。
陽光下的少年郎,衣角飄飄,明媚而行。
上清山人不請自來,他從另一邊走過來,剛好和少年郎錯過,一個走,一個來。
“怕不怕我們上清宮一脈,又多了一個司馬敬如。”上清山人看著少年郎的背影說道。
田老頭猛然想到那個青衣先生所做所為,他沒有搭話,只是陷入更深的思考。
“你確定這個小子不會走老路?”田老頭良久說道。
上清山人眉角揚了揚,露出笑臉,“他是司馬義啊!”
田老頭撇過臉,啐了一口唾沫,猶如吃了噁心的東西。
“你們這些個讀書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要臉!”田老頭道。
上清山人一點都不介意,甚至還有些得意。
“其實我們讀書人,是最要臉的!不然我那迂腐師兄,也不至於自囚于山巔,不問世事了!”上清山人悠悠的說道。
聞言的田老頭露出一絲罕見的敬畏,對於那位常年枯坐山巔的老人,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感慨一聲,還有發至內心的敬畏。
“劉不易選山頭,你是不是出手了?”田老頭突然問道。
上清山人搖了搖頭,“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能拿到多少都是他的福源。”
田老頭哦了一聲,怎麼看都像一點也不相信眼前老傢伙的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