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山雨夫人堅決的回答,劉不易扣在山雨夫人頭骨上的手下意識的加重幾分,一絲絲沙啞的聲音響起,猶如陶瓷被重物擠壓之時的沉重感。
山雨夫人看見如此,本來還不可一世的樣子,卻是立刻不得不服軟,她沒有辦法在劉不易破壞她的真身頭骨之前擊殺他,一來是山雨夫人怕傷到自家真身;二來是劉不易本身雖然修為是三人之中最次的那一位,但是這要看和誰比,事實上,劉不易的修為其實並不弱,只是他的身邊,多是厲陽、楊念慈這種天之驕子,所以顯得他並不多麼出眾。
“帶我去見我的夥伴!”劉不易威脅道。
山雨夫人看了看情緒激動的劉不易,不得已,她揮手甩了甩,他們兩人腳下場景變換,此刻來到了楊念慈、厲陽被關押的水牢之外。
看著嘴角有著血跡的楊念慈,以及氣息萎靡的厲陽,劉不易長長鬆了一口氣,只要人沒死,就還好!
直到劉不易的到來,本來是羈押楊念慈、厲陽兩人的局勢,演變成雙方人馬對峙,站在水牢旁邊的劉不易,手提山雨夫人的真身頭骨,與對面山雨夫人及其手下對視。
楊念慈倒是沒想到,本來以為最沒有用的劉不易,反而會成為他們三人之中脫身的最大保證,想到這裡,楊念慈忍不住多看了劉不易幾絲,但是,也僅僅是幾絲。
“我說過,你放了我們三人,我才會交出你的真身,否則大不了就一起玉石俱焚!”劉不易謹慎的護衛手裡的頭骨,他當然明白,這是他能和山雨夫人談判的最大倚仗。
山雨夫人眉頭凝重,旁邊還剩的幾隻鬼僕拱衛在她的身邊,看起來煞氣凌冽。
“把他們放出來!”劉不易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後方楊念慈兩人,然後對著山雨夫人說道。
對著這話,山雨夫人有些怒極而笑的說道:“很好!這麼些年來,還沒有人敢這麼威脅我!這已經是你第三次!”
“廢什麼話!你是做還是不做?”劉不易狠辣說道,一向很少露出陰沉表情的劉不易,一旦露出這種表情,必然是他極為危險的時候。
山雨夫人藏在長袖下的手掌,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她此刻想了很多,例如將劉不易生吞活剝了,神魂拿來點長明燈;例如回去就要那兩個貼身丫鬟永無超生之日;例如和劉不易拼個魚死網破。
最後,她終究還是選擇放開了楊念慈他們,對於山雨夫人來說,她已經死過一次,但是,還是怕死的,她怕徹底消散在這天地之中,十多年修來的六品境界,可不是大風颳來的,她還是心疼,而且,她還有執念,那個男人,那個親手將她淹死在這水灘之中的男人,她要親手殺了他。
隨著水牢的撤開,楊念慈緩緩站起來,山雨夫人的水牢,對她的壓制尤為明顯,沒辦法,在山雨夫人看來,楊念慈體內的那條火龍,可謂非凡,再加上本身水火本源的針對,所以這座水牢,其實最開始就是為了楊念慈而設定。
厲陽還是昏迷不醒,他躺在劉不易兩人身邊,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水汽洗去,雖然臉色假白,但是實際並無大礙,作為天武觀武修體魄,並不是說說而已。
“好了,現在你想要的,我也做了,你是不是應該將我的真身還給我?”山雨夫人盯著劉不易說道。
此刻她儘量壓制體內已經幾乎就要噴湧出來的怒意,語氣低沉。
在山雨夫人看來,這是十多年來第一次有人讓她吃這麼大的虧,而且還是一個小崽子,所以山雨夫人心裡的怒火中燒,她恨不得立刻將劉不易五馬分屍。
劉不易看了看楊念慈,兩人點了點頭,在劉不易的注視下,楊念慈將厲陽緩緩攙扶起來。
“現在,放我們離開這裡,我會在出去以後,將你的真身還你!”劉不易說道。
“你!”山雨夫人剛想說一句“不要得寸進尺!”,但是她餘光瞟見了劉不易的手指,威脅的語氣又是放下。
“放你們離開可以,但是我憑什麼相信你?”山雨夫人眉頭陰沉,她負手而立。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劉不易眼底有著決絕,他手指不著痕跡的落在頭骨最薄弱的地方,然後看向山雨夫人。
山雨夫人手指捋了捋自己的長髮,她抬起眼眸說道:“既然你想救人,我想拿回我的真身,但是,我們彼此都不信任對方,眼下,你我各退一步,你可以將他們兩人送出去,但是你必須留下來,否則我就算是拼著玉石俱焚的代價,也要將你們三人徹底的留在這裡給我陪葬!”
“不行!”楊念慈當即看向劉不易說道,“你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劉不易卻是單手按在楊念慈的肩頭說道:“等一下,你們離開這裡,就有多遠走多遠,我會盡量拖住這個老妖婆,希望你們爭取能在我死之前帶人趕回來救我!”
劉不易的眸光很堅定,他並不管楊念慈一臉驚訝的目光,然後說道:“山雨夫人,我答應你的要求,現在就送我們離開,我要親眼看著他們走出這裡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