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惡的理論,其實不是為了否定這個世界,不是憤世嫉俗的原因,而是正因為人性本惡,所以才更應該去讓更多人明白,得到教化,在這之後將惡念束縛在一定範圍內。”
“可是,更多的人,卻是隻知道人性本惡,犯錯以後,以此為藉口,壞人放下屠刀,一念可成佛,而好人卻需要經受很多磨難,是這個世界錯了,還是人本身就是錯的?”老乞丐說完,饒有興趣的盯著下方,在那雲霞明滅之間,有滾滾黑氣,絲絲縷縷飄進清水村。
在後半夜裡,村裡的家畜不安的在顫抖,嘶鳴,雞飛狗跳之中,村民度過了頗為不平靜的一夜。
第二天,村口農家家裡養了多年的狗,不知道從那裡叼來一頂黑帽子,帶著帽子的狗,穿著紅衣服,爬上屋頂,在屋頂打坐,狗嘴裡絮絮叨叨起來深邃莫名的道家禪語。
南邊一家人之中,發生慘劇,自家三歲的孩子,在甑子裡被蒸熟,死相悽慘。
白石巷裡,有肉丸長出,長寬高不過幾尺,有鼻子有眼有嘴,沒有手腳卻會動搖,此事嚇得不少村民都不敢去白石巷購買東西了。
陰風怒號,天陰沉的有些可怕,劉不易縮了縮脖子,他今日並未出門,最近村裡怪事頻頻,所以他並不想在這天氣裡出門。
已經正月十三,但是這鬼天氣,連個太陽影子都見不到。
敲門聲起,門外傳來了一聲怪異的呼喚,劉不易坐在桌邊,他豎著耳朵聽清那道聲音在說什麼。
“不易。。。不易。。。開開門,我是你媽媽啊!”說話的是一聲頗為親切的女子聲音,從門縫裡,卻是看到一絲豎著的瞳孔,綠油油的,試圖窺探屋子內的景象。
劉不易頓時全身雞皮疙瘩驟起,他強裝鎮定,“我媽媽早死了,你又是一個什麼鬼東西?”
門外敲門聲戛然而止,旋即響起一聲聲猶如利爪扣在門上的摩擦聲,刺耳異常,劉不易捂著耳朵,抵著門。
“小王八蛋,快開門,我要吃了你!”那道聲音見蠱惑沒有用,此刻在門外嘶吼道。
劉不易當即明白,這敲門的絕非人類,頓時嚇得臉色假白,他額頭冷汗直淌,此刻更是牢牢抵著門栓。
突然,外面響起一聲佛偈,絲絲縷縷的金光透過門縫,射進屋子裡,在這之後,門外變安靜了,劉不易透過門縫,發現一道白色身影漸漸遠去。
大著膽子開啟門的劉不易,看見那人居然是甘露廟的白衣和尚,而他手中挑著一個燈籠,不過那個燈籠卻是詭異的血紅色。
打了一個冷顫的劉不易,心湖內響起一道聲音,“這段時間不要輕易外出!”
劉不易當即轉身,而他瞥見了門上數道抓痕,還有一張泛著絲絲金光的符籙,上面寫著梵文。
一向不信佛的劉不易,對著符籙施了一個禮,隨即進屋關門。
白衣和尚走在清水村的路上,他第一站去的是狗成道士的那家人家中。
看著白衣和尚的到來,那生的毛光油亮的大黑狗呲牙說道:“那裡來的野和尚,敢來壞我的好事?”
白衣和尚看了看一地的肢體殘骸,臉上有著悲憫,他一雙眸子盯著大黑狗,手中的紅燈籠顯得有些詭異。
“死了就是死了,為何還要留戀人間?”白衣和尚緩緩說道。
“什麼叫死了?什麼叫活著?貧道只是打了一個盹兒而已!”大黑狗盤坐在屋頂,一雙狗眼之中,綠光閃爍。
“世上有一個岸,叫彼岸,世上有一個世界,叫西方極樂世界!你可願隨貧僧一統前往?”中年和尚道。
“天雨不潤無根之木,佛法不渡無緣之人,怎地!你還跑到道觀裡,勸道士出家?”大黑狗冷哼。
“冥頑不靈!”白衣和尚此刻手中的紅色燈籠卻是突然紅光亮起,那大黑狗看見如此,本來還頗為囂張表情,頓時化作哀求。
“大師慈悲!大師慈悲!小道我只是一時糊塗,貪戀人間,請大師高抬貴手!”大黑狗此刻趴在紅燈籠前,淚眼迷離的說道。
“都是虛妄!”白衣和尚搭手撕開眼前世界,此刻那大黑狗依然盤坐在屋頂,只是如今黑狗背上,多了一道骷髏架子,穿著破爛道袍,一身早就沒有血肉的眼眶裡,冒著血紅色的火焰。
“有些道行!”骷髏開口,聲音嘶啞,猶如地獄厲鬼在嘶吼。
“你該上路了!”白衣和尚卻是單手做拈花狀,在他身後,一尊金佛顯現,那尊金佛出手,直接對著鬼道士鎮壓而去。
“居然是一個佛前金身!”鬼道士在金佛手印下悲鳴,化為一道黑色的霧氣,被紅色燈籠吸收,中年和尚看著地上被白雪掩蓋的軀體,終於還是忍不住盤坐而下,口中響起佛門著名的往生經。
當白衣和尚讀完經文,那一地軀幹,緩緩化為粉末,看見如此的白衣和尚,轉身離開了這家人。
下一家,那個蒸熟自家孩子的人家。
不過,路過劉不易家的白衣和尚,碰巧見到一隻邪鬼,看著堵著別人家門的高大鬼物,白衣和尚順手而為,有心為善,不叫善,有心渡人,人難渡,這天下間的道理,其實都差不多!
做完這些的白衣和尚,緩緩遠去。
甘露廟門外,老和尚寶象威嚴,一道黑色的身影盤坐在前方,居然是一位三品通天境界的鬼物。
兩者一位盤坐在甘露廟門口,一位盤坐在甘露廟門前的道路上,一隻環首刀插在他的身邊,鬼物身穿盔甲,一雙泛著黑色氣息的雙眼裡,血紅色的眸子盯著對面老僧,並未急著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