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相見,劍修老矣,不知道尚能飯否!
舊樓廢墟前,徐澡青看著站在面前的幾道人影,眼中有著一些警惕,還有一絲苦笑,毫無阻礙的取走照天境,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你這個好小子,上次趁我們不在家,悄悄將照天境挪了位,今兒我們可算是逮著你了!”說話的是一個面白唇紅的青年,生的頗為英俊帥氣,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挺拔的身軀後,拖著一根狐狸尾巴。
徐澡青揉了揉額頭,一副無奈的神色說道:“各位,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不能好好說說?”
少年一雙修長的狐媚眼下,有著一抹冷光,就在少年正欲開口說話的時候,一旁走出來一位老人,拄著柺杖的老叟,看起來風燭殘年,然而一雙黃橙橙的眼眸裡,卻是精神抖擻。
“少年郎,你也不用白費口舌,那照天境,是我們狐族之物,靠著這快寶鏡,我們才能休養生息!你要帶走照天境,無疑是要拿走我們的命脈啊!”老人顫顫巍巍的說道,聲音裡多是懇求和無奈。
徐澡青打量對面幾人,除開那個老叟,竟然還有四隻已經化形的妖狐,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對於徐澡青而言,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阻礙。
“那這樣,就是沒得商量了?”徐澡青攤了攤手,一副地痞無賴的樣子說道。
藍冥宗知道徐澡青跟腳的人都明白,露出這幅表情的徐澡青,顯然是已經要動手的打算。
老叟抖了抖身體,他已經察覺道眼前這少年郎眼中的殺機,不過一個八品的靈脩,在他面前,好像還是有點不夠打吧!老叟心中如此想到,他衣袍飄起,從後面露出四條泛黃的尾巴,全身氣息轟然散開。
面對一隻六品境界的妖狐,徐澡青眼眸之中有了凝重,他擺了擺手,一副怕了的樣子說道:“老黃,這六品境界的老狐狸,我算是打不了,你不出手,咱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老叟聽見這話,眸中突然露出一絲驚愕,一道璀璨劍影卻是如長虹乍現,直取他而來。
“靈劍修!”老叟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翻身後側,堪堪避開這直取面門的一劍,一縷狐毛在空中飄揚,老叟臉色冷如寒冰。
“老祖宗!”旁邊四位年輕人看見如此,眼中有著關切,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家老祖如此凝重過。
“你們退下!”老叟手中柺杖橫拿,將四位年輕人護在身側,而他打量著那位年輕人身後緩緩而來的老人。
“原來是有備而來!”老叟說完這話,頓時露出一絲決斷。
“剛才少爺已經說了好好說話,你們不珍惜!現在想溜,沒有機會了!”不緊不慢趕來的老黃,看起來還是那麼平靜,不過他手指虛點,老叟卻是如臨大敵。
眼前這人族老傢伙,至少是四品境界的修行者,老叟柺杖在虛空亂舞,鏗鏘撞擊聲響起,老叟臉色卻是突然潮紅起來,他體內靈力震盪,竟然一個照面不到,自己就已經有身亡的可能。
“老前輩,寶鏡你們帶走,我們不敢再有絲毫貪念!”老叟此刻連忙請求道。
徐澡青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冷不丁的說道:“剛才不是說了,咱們好好說說嘛,非要逼著我家老黃出手!他出手,我攔不住!”
老黃眉頭挑了挑,也不見他突然發力,一柄靈劍卻是憑空出現,在老叟驚懼的表情下,從他正面穿過,老叟手中柺杖脫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還在請求道:“是我眼拙,罪該萬死,但是我這一窩幼小,還請前輩高抬貴手!”
老黃冷眼看了看血泊中的老叟,又看向一旁此刻瑟瑟發抖,以及眼中含有憤恨的幾道少年身影,最後望向徐澡青,“少爺,我是一個心軟的人,你說殺不殺?”
徐澡青從旁邊走上前來,目光落在老叟身上,“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的咧!”老黃聞言,手掌虛抓,那四道身影驚恐的化作一隻只黃毛狐狸,四下亂竄,但是面對老黃那虛無的劍意,又如何逃脫的了呢!
老叟黃橙橙的目光不甘、怨恨的看向那一老一少,死不瞑目的他,伸長脖子,無聲的咆哮。
對於這一幕,老黃和徐澡青到是並無多大感觸,徐澡青徑直走過已經化為老狐原形的屍體旁,進入破舊廢墟,不多時,徐澡青提起一塊銅鏡,和老黃離開了這片山谷。
雲夢山巔,老乞丐和玉撿無聲的看著這一幕,感慨說不上,老乞丐甚至還頗為好笑一般的抖了抖嘴角,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玉撿眉頭皺了皺,多看了那兩道身影幾眼。
“這世界,其實有時候很公平的,人族、妖族、魔族,都有一條亙古不變的法則,弱肉強食!”老乞丐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上,嘴裡幽幽說道。
玉撿盯著落子自然的老乞丐,眉頭冷色,卻是猶如一汪秋水,良久無法散開。
強者又怎麼會去管弱者的生存!對於他們看來,實力,既是真理,這其中又有很多道理,老乞丐盯著玉撿,自己的這位師弟,這一輩子所求,其實不外乎四個字——天命所歸!
何為天命?蒼天既定的名數,例如花應該在春生,夏開,秋落,冬萎,但是這世界就是有很多人,憑著手段,愣是讓本來該在冬天枯萎的花朵含苞待放,這就算是逆天改命,說到底,還是強者才有能力逆天改命。
“或許,這就是你想要的吧!”玉撿開口說道。
“那一窩狐狸,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妖族玉狐族的一脈,如今死於古地,想必玉狐族那條老狐狸,就應該順著你留下的線索,來興師問罪呢!”玉撿自言自語道。
老乞丐聞言,眉頭微皺,他看向玉撿,發現玉撿眼眉下的冷色,卻是緩緩散開,也正是因為這樣,老乞丐突然覺得自己好想遺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