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哈哈大笑,“男人嘛,這酒越辣,才越有味道,你不懂!”
又是喝了一杯的夏邑,則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問道:“你怎麼會想到邀請我過年?”
劉不易則是吃了一點魚,然後抿嘴說道:“你又是偷偷的來到我家門外,我想,一個人過年,是過年,兩個人過年,也是過年,帶你一個,沒啥麻煩!”
夏邑一副苦笑不得的樣子,感情自己就是一個隨帶的,還是那種勉強的貨色。
“你從來都是一個人過年?”夏邑問道。
“對啊,自從爺爺死後,我便是一直一個人過來,這些年下來,也沒覺得有啥不可以!”劉不易解釋道。
夏邑喝酒,頓了一下,隨即放下杯子,盯著眼前的少年說道:“你可聽你爺爺說過,你家到底是怎麼樣的?”
劉不易想了想,貌似自己從記事以來,好像自家老爺子還真就從來沒有給他提過自己爹孃和家裡情況,劉不易搖了搖頭,“沒辦法,老爺子到去世之前,啥都沒有給我交代,至於我那從沒有見過的便宜爹孃,我也想知道他們是怎麼了!”
夏邑略微嘆息一聲,這小子,到是和自己差不多,想到這裡,夏邑又覺得自己內心好受一點了。
回春藥鋪內,此刻熱氣騰騰之中,幾個人圍著桌子坐。
除了田老頭,古天雲一家子,今兒還多了兩人,一個穿的頗為不檢點的黒髯大漢,還有一個青衫小童,七個人的飯桌,有點擠。
田老頭臉色不咋好看,此刻喝著悶酒,對那個在一旁諂媚的黒髯漢子,連正臉都不帶看一眼,青衫小童此刻挨著自家師傅坐,打量著坐上的幾人,除了那個師傅崇拜的老頭,以及一副頗為憨厚的中年人,一個熱情的中年婦女,一旁還坐著安靜的姑娘和一個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的小孩子。
小童子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那個模樣俊俏的小姑娘,心裡倒是沒來由的想這個女孩子真是漂亮,惹得一旁那個小孩子連連雙眼怒瞪,感情多看一眼,都感覺是小童子佔了多大的便宜一樣。
對於此,那個模樣頗為可人的丫頭,倒是並不在意的樣子,時不時在那小孩耳邊低語,並且給他連連夾菜。
看到這一幕,倒是惹得那個小童子頗為豔羨。
酒過三巡,黒髯大漢端起酒杯,對著田老頭說道:“師叔祖,這杯酒是我杜緣代宗內的弟子們敬你的!”
田老頭看著端著酒的杜緣,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青衫小童看見如此,一副尷尬的模樣,而那杜緣到是臉皮頗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謝謝師叔祖!”
古力在一旁看見如此厚顏無恥的漢子,到是驚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這個半路殺出來在他家過年的漢子,這臉皮,抵得上他們家土牆牆灰了,厚的一塌糊塗。
“這位師叔,這杯酒祝你和嬸嬸,幸福美滿!”杜緣又給自己倒了一碗,端著酒對古天雲夫婦說道。
“杜緣兄弟客氣了!”古天雲到是不像自己師傅那般,頗為憨厚的和杜緣碰了碰酒碗,一旁羅花也是熱情的說道:“杜緣兄弟,這酒菜也就是家常便飯,你就將就吃哈!”
“嬸嬸客氣了!”杜緣忙著說道,又是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將杜緣動作看在眼裡的田老頭,終於發作了,一旁古力唯恐不亂的煽風點火道:“師爺,這應該是你珍藏了好些年成的好酒吧,這杜緣叔叔,到是當水喝了!”
田老頭本來臉色頗為不好看,得!此刻聽到自家小兔崽子的話,臉色頓時黑的可謂是鍋底灰一般。
“我說杜緣侄孫,你這修為沒有得到天行宗幾分真傳,不過這喝酒功力,到是深得你師傅的教導,還有這臉皮,更是沒跑了!那袁啟春,這麼多年,還是守著開春峰,當他破長老?”田老頭冷幽幽的說道。
“回稟師叔祖,家師如今已經進入天行宗後山靜修,開春峰如今是我在坐鎮!”杜緣道。
“額,怪不得!當年開春峰實力在天行宗內十三峰裡不是最高的,但是比起臉皮,可是最厚的,你這當代峰主,得撐起來!”田老頭嘴頗為毒辣的道。
杜緣並不在意,“離開宗門前,老祖師曾經給我交代,師叔祖就是一個好面子的人,所以說話刻薄,不用理會的!”
聽到杜緣提到老祖師,田老頭到是難得不在繼續毒舌下去,他有些悻悻然的提起煙槍,坐在後院門口的躺椅上,躺著抽起大煙來。
看著抽著旱菸的田老頭,杜緣有些狐疑的湊到古天雲耳邊說道:“感覺師叔祖怎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古天雲聞言,饒有深意的看向杜緣道:“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你,每次提到師叔,我家師傅都是這幅樣子,至於他在想什麼,在他身邊待了快二十年的我,三個字,猜不透!”
杜緣點了點頭,一副煞有介事的看向田老頭,而手上的酒碗不停。
看著黑洞洞的夜空,田老頭有些意興闌珊,儘管是大年三十夜裡,老頭子還是提不起丁點喜氣洋洋的感覺,這大人過年,比起小孩就要年味淡一點,而到了老人,比起大人呢,又要淡一點。
眼前這天行宗的杜緣到來,可不是好事情,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想到這裡,田老頭不由嘆道:“又是一年。。。”
至於田老頭在憂慮什麼,可能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