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岳飛咬著牙,從擔架上一躍而下,活動了下全身筋骨,這才發現了對面的異象。
“不好,我們得趕緊進梁山!”岳飛瞳孔猛地一震,低喝一聲道:“看這架勢,官軍已經進了梁山,要是晚了,哥哥他必定性命不保!”
“走!”
朱仝冰冷地眼神掃視了附近一圈,就派人往附近去接應萊蕪來的船隻,一邊心中罵道,你們到底怎麼搞的,坐擁梁山水泊也能把局勢搞垮!
然而,就在朱仝和岳飛一籌莫展的時候,很快,一支軍馬已經往這邊衝了過來。
“師兄,是你們?!”
岳飛等人正集結好了部隊,準備決一死戰,卻發現對面為首的人是盧俊義和朱武,眼神猛地一震說道:“你們為何在此,梁山又怎麼會被大火給燒了,哥哥他人呢!”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盧俊義只是搖了搖頭苦笑著:“我們這一次,已經輸了。”
“輸……輸了,你……你在說什麼?”
眼神空洞著往前走了幾步,岳飛咬了咬牙語氣沉重地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哥哥他……難道已經死了嗎?!”
半晌之後,還是沉默不語,盧俊義只是沉著一張臉望向了天空。
“你說啊,到底怎麼了,什麼叫輸了,你們沒按我說的做嗎,告訴我啊!”岳飛大吼著,猛地揪住了盧俊義的衣領,渾身都在微微地顫抖,額上的青筋甚至像小蛇一樣,在猛烈地跳動了起來。
所有人都是猛地一驚,尤其是剛和武松一起趕過來的南宮未,更是覺得,眼前這個人讓他感到陌生。
雖然和他只認識了不到一個月,但是,南宮未還從來沒見過岳飛發這麼大的脾氣。
哪怕是在陷入死局,生死存亡的時刻,他也是淡然地微笑著,那抹優雅的笑容就像有魔力一樣,總能感染他身邊的人,讓所有人都跟著他一起戰鬥,絕不會輕言放棄。
而現在,這個人,面容扭曲,眼神狂暴,就像是,世上所有的悲痛,都降臨到了他一個人身上一樣。
“岳飛哥,你別說了,先冷靜下來吧。”南宮未上來想要拉開岳飛,他卻是一動不動。
“嶽兄,別激動。”朱武上來分開了盧俊義和岳飛兩人,先看向朱仝笑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美髯公”朱仝兄弟吧,在下代全軍將士謝過將軍出兵相助了。”
說完,朱武微微彎腰,雙手抱拳對著朱仝鞠了個躬。
“不必了,我只是賣他一個面子。”朱仝看了岳飛一眼,才語氣淡然地說著,一邊對著朱武微微抱了抱拳。
眼神閃爍了幾下,朱武才看向岳飛,語氣沉重地說道:“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去請援兵時,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
……
“你是說,在你們相持不下的時候,吳用帶著大宋水軍精銳,偷襲了梁山泊?”
到了後面,幾乎一字一頓地說著,岳飛死死地攥著拳頭,他眼神中顯而易見,盡是充斥著的怒火。
“是啊,連晁天王和雲引兄帶來的兩撥戰船也被他們暗中趁亂摧毀了。”盧俊義苦笑一聲,看著前方的殘骸,語氣中盡是怒火和不甘。
“我們發現吳用帶著劉夢龍的數萬水軍往梁山去後,就棄了聞煥章去追襲,結果到了湖邊才發現戰船已經全毀了。”朱武嘆了口氣,搖了搖羽扇說道:“在我們亂作一團的時候,聞煥章乘機猛攻,吳用的船隊也分出一半猛攻……”
“這麼說,你們被雙方夾擊,就棄哥哥於不顧,只顧著自己逃命,跑進深山老林了嗎?”
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句話,岳飛眼神中的怒火仍然無所遁形,他猛地搖晃著盧俊義的身體,睜大了眼睛低吼道:“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兄弟情意嗎,看著哥哥死,你們就無動於衷嗎?”
然而,突然之間,岳飛只覺得一個溫暖的懷抱,此刻已經抱住了他。
這種柔軟的感覺,似乎化解了他所有的仇恨,轉眼間,腦海中的怨氣和負面情緒幾乎散去了大半。
“岳飛哥,你別這樣了。”南宮未摟著岳飛的脖子,聲音細微地幾乎要聽不見了:“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最怕身邊最重要的人變得可怕啊。”
“什……什麼?”
一時間,岳飛幾乎是完全愣住了,他只能感覺到,大腦中一片空白。
似乎是抽泣了一下,南宮未低聲地繼續說著:“誰也不希望董平哥哥他遇到危險的,所以,別對大家這麼兇了,回到以前冷靜機敏的你,好嗎?”
剎那間,一切仇恨,似乎已經崩塌,多日的勞累和灼傷一併襲來,岳飛只覺得身子一軟,重心不穩,差點倒在了南宮未身上。
“岳飛哥,你已經累了,還是去休息吧。”南宮未託著岳飛,坐在了地上微笑著說:“救董大哥他的事,交給我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