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九年後的局面,董平搖了搖頭,到時候,就是自己隱忍十載,一朝衝入天際的時刻!
而現在,肯定得低調行事,如果拿下太守的位置,恐怕高俅此人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人的隱忍堪比當年的司馬懿,雖然現在暫時失勢,但是,得罪他顯然不是什麼必要的事。
而且,現在東平城已經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程萬里的官帽早已經是名存實亡,只要不趕盡殺絕,他不會,也沒法出城上報童貫!
定下了主意,董平站起身來,先把藥材全部收進了次元空間,雙手一抱拳,對趙佶笑道:“既然如此,在下還有要事,這弩箭的具體兵種配合已經記錄在這張紙上,恕不久留,先行告辭!”
說話,董平取出一張紙,放到了附近的桌案上,意念一動,整個人已經消失在了虛空中。
“趙官家,我日後會定期讓人送上金燕弩,莫要誤了大宋的前程!”
趙佶和李綱二人聽到這道聲音,又是心中一驚。
“丞相,此人道法高強,定是世外仙人。”趙佶看著董平剎那間便消失了蹤影,還能隔空傳話,連連驚歎道:“你可有辦法將此人留住為朝廷效力?”
“此事只怕難如登天啊。”李綱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陛下對他數次許以高官厚祿,他眼都不眨一下,這種世外高人怎麼可能看得上世上的功名利祿?”
趙佶面色沉了下來,叫來了禁軍殿前指揮使王稟道:“從國庫中取鐵礦十萬斤,木料五萬斤,迅速送往東平城!”
“微臣遵命!”王稟站起身來,便向屋外走去。
“陛下,你就是想給那董平提供原材料,也不至於直接送上門去吧。”李綱眉頭一皺,語氣嚴肅道:“萬一……”
“此事休要再提!”趙佶目光堅定,望著外邊的柳樹,過了半天,才緩緩開口:“此人乃大宋護國頂樑柱,必為各方勢力爭奪,莫說這些資源,無論採用什麼手段,一定得把這個人穩住!”
第二日,華仁堂。
“你們真準備把她帶走?”
孔厚站在藥架旁邊,一邊抬手梳理著藥盤上的藥材分量,頭也不抬道:“我可是提醒過你,三個月後,就是閻王,也救不回這個女人的。”
“若不嘗試,誰能知道天不可逆,人得從命?”董平笑道:“這些天麻煩孔先生了,先生的救命之恩,晚輩沒齒難忘!”
“行了,奉承話不用多說,我若不是看在宇文的面子上,也不會隨便救人。”孔厚的頭終於抬了起來,渾濁的雙目中帶上了一絲認可,“記得每日早中晚給那姑娘服下三劑藥量。”
“先生保重,晚輩先行告辭!”董平單膝跪地,雙手一抱拳,便站起身來往外大步走去。
孔厚看著離去的董平,目光中若有深思。
很快,他只是冷笑一聲,又低下頭去擺弄藥材。
“呵呵,孔先生,你倒是挺會把功勞讓人啊!”
宇文令從一旁的藥架後走了出來,大聲笑著:“您的功勞,也要推到我頭上,您可真是個良善之人!”
“公子哪裡的話。”孔厚抬起來頭,面不改色道:“比起你不遠千里,趕來這瞭解漢人的生活,我這又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還搭救這素不相識的女人。”
“素不相識?”宇文令搖了搖頭,語氣鄭重道:“我也不知為何,第一次見到她,我就有一種想保護她的心思。”
“那麼,你接下來是準備回國?”
宇文令沒有回話,只是目光望著窗外的行人。
以及,遠處的皇宮。
“怎麼,那個地方你已經去過了?”孔厚調配著藥材,語氣隨意問道。
“呵呵,當然,這整片中原,可有瞞得住我的地方?”宇文令目光漸漸帶上了一陣肅殺的氣息,“這七年裡,沒有人能阻攔我的行動,死在我手上的高手,也不下三位數了!”
“我奉勸你一句,可別做的太招搖。”孔厚仍舊是漫不經心說著話:“前一陣一個叫董雙的在這東京城內仗著武功高強四處惹事,各地的衙役可是全部趕來東京搜捕了。”
宇文令卻彷彿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只是目光仍舊盯著那片高大而華麗的宮殿。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右手握拳,緩緩抬到了胸前,又緩緩地放了下來。
“不知為何,我一踏進那片地方,就會有一種熟悉感,見到那個人以後,我竟然始終下不了手?!”
彷彿是在自問,也彷彿在問著孔厚,又像,在問宮裡的某一個人。
更像,在問著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