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也像一張白得美好的紙,一旦有一處沾上觸心的紅色,那一處就會變得特別顯眼,比如那斷指,及還放在輪椅上帶血的紙條。
“明天上午八點半,東南平民區枯葉路四十四號東山工廠見,我可以承諾,你來了,我就放了你妹妹,不過葉清陽你最好是一個人來,不然我不能保證你還能見到你妹妹,看到那斷指了吧,你多帶一個人,我就多砍一根,我讓你得罪我,呸,死賤民。”
句末落筆三個字“趙狂留”,字跡繚草,可是說是極其‘難看’。
光是憑那紙上寫著的字,葉清陽就能預見到趙狂寫時猖狂的樣子,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世家紈絝子弟的報復。
他們完全毫無顧忌,玩弄一切,不把人當是一會事,漠視生命,蔑視平民,或許自己這些平民身份的人,就像是腳下的一隻螞蟻,試問折磨螞蟻他們能有多少觸動,尤其是年紀不大,這更令人惡寒。
這一刻的葉清陽沒有恨自己得罪了趙狂,只是恨自己實力太弱,守護不好自己最在乎的人,他知道為什麼時間會定在明天上午八點半,因為那正是全市辨植競賽頒獎的時間。
若自己去了東山工廠,便會錯過了頒獎,那麼競賽第一名的獎勵可能就沒了,這次可不同往常,因為學生若在頒獎儀式上遲到了,那即是對古嶽學士的不尊重,學院當然是不會容許有學生不尊重古嶽學士的。
這是關乎學院聲譽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還可能會引起古嶽學士的怒火,若再有學生帶頭煽風點火,學院騎虎難下之下,可能是真會取消自己的領獎資格的。
照這思維下去,自己若不去,那獎勵就會往排名下面選擇頒給新的參賽選手,除去不屑於獎勵的王甜甜,那就自然而然地輪到了許明俊,趙狂的目標可以說是十分明顯了。
毫無疑問,也根本不用去思考,葉清陽是一定會選葉清雪的,因為參加競賽得罪趙狂,本就是為了葉清雪,這並沒什麼可惜的。
只是他很憤怒趙狂那麼殘忍地傷害了小雪,他一想到小雪被斷指的那個場景,就忍不住心痛,恨不得斷指那個人是自己,恨自己還是守護不了家人,一切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那個無能為力的樣子。
他想,五指連心,那得有多痛啊!
小雪現在怎麼樣了,應該很害怕吧。
明天,趙狂真的會放了小雪嗎?
……
時間轉回到趙狂三人被於刃逼得什麼也做不了,走回到公寓宿舍那個時候。
趙狂壓抑著滿腔的屈辱與怒火,一拳轟破大門,徑直進入了拳擊室,面對著一尊鐵鑄人像就是一通瘋狂擊打,轟轟隆隆,乒乒乓乓,嘴裡不斷怒吼著,嘶叫著,當鐵人就是葉清陽,想狠拳至死,發洩內心的不甘與恨意。
“死,給我去死,啊啊啊……”
那鐵人沒撐過一輪就倒了,接著拳擊室裡立著的鐵人一個個被打得四處穿孔,混身拳印,不斷倒下,但似乎仍然解不了趙狂的怒氣。
坐在公寓大廳的許明俊,聽著那瘋狂又充滿滔天恨意的聲音,身軀不禁抖了一下,覺得此刻的趙狂恐怖得要命。
他皺著眉頭,輕摸下巴,望著那破爛的大門,覺得應該還能做些什麼,目光接連閃爍,不知在醞釀著什麼新的陰謀。
許明俊對於葉清陽自然也是討厭得要死,雖然恨意沒有趙狂那麼深,但也不淺,自己的陰謀被王雲飛破得連渣都不剩,他心裡有些吐血。
而且那賤民竟還走了狗屎運,得到了王雲飛的賞識直接就拿了競賽第一名,這可是他盯了很多的獵物啊,在到嘴的前一刻被搶了,這像吃了蒼蠅一樣讓他感到噁心和憤怒。
所以他在想有沒有一個既能折磨得葉清陽痛不欲生,又能拿回競賽第一名的陰謀。
只見,許明俊沉默了約莫好幾刻鐘,嘴角忽爾勾起一抹陰森的笑容,若馬如熊沒有進房修煉,看到這一笑容,一定會不寒而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