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京元乾的,他無法控制這些黴菌,他只能控制遠處的大型菌獸,而那些菌獸如今都守在重要的關口,大部分已經在和入侵者戰鬥了。
雖然不是他乾的,但他記得誰能控制這些黴菌。
下水道瀕死的那一晚,他親眼看到過,看到了黑色幽靈提著煤油燈朝他走來,幽靈朝他伸出手,那些妄圖將他包裹吞噬的黴菌就自動散開。
京元蹲下來,取下腰間的水壺,水壺是從士兵的屍體上撿來的。
“喝點水吧。”他扶著蘇婉清,喂她喝了點水,順便檢查她的傷勢。
的確是很嚴重的傷,手電筒照亮的地方,有多處的淤青,很多破皮流血的傷口,都是墜落過程中擦傷摔傷的,但那些傷口如今全部結疤了,非常正常的結疤。
他見過感染者的傷口會變成什麼樣子,第一天他就看到了自己身體上的傷口,腳踝處的咬傷,血管變成詭異的烏黑色,像是葉脈般朝外蔓延分支。
唐雪被感染的時候,也出現過這種現象,但是蘇婉清身上的傷口並沒有,甚至讓人感嘆恢復的太好了。
蘇婉清根本就不是誘餌,她分明是被保護了起來。
那些黴菌就像是睡袋一樣將她保護起來,把她包裹,是以免她的體溫流失過多,無法動彈的她,本該死在那些變異水蛭的利齒之下。
那些變異水蛭雖然很弱小,但是對於她一個受了重傷的女人,仍然是洪水猛獸。
她不可能戰勝那些水蛭,她遇見第一隻水蛭的時候就該死掉了,但是有人控制黴菌讓那些水蛭掉落下去,所以她才毫髮無損,所以她才活到了京元來救她。
她瑟瑟發抖地遠離那些黴菌,臉色發白,神色慌亂,好像她剛剛從怪物的口中逃脫,但其實,她根本沒必要害怕,她的守護神就在她的身邊,即便她看不見,她認不出來,也在默默地守護著她。
一定是季守的意志在保護她,黑色幽靈翻看過那本相簿,看的那麼入神,它肯定想起來了,想起來在它生命中曾經有一個重要的女人。
它記得京元,記得蘇婉清,因為它記得京元,京元才能順利透過那短短几米的區域,黴菌把蘇婉清吐出來,是在把這個女人託付給他,希望他能救下這個女人,帶她安全地離開。
它曾經幫助過京元很多次,這一次,是它在請求幫助。
即便很多年沒有再見,即便你的長髮變成短髮,即便你不再年輕,可我還是認出了你。
也許我變成了另一個模樣,也許忘記了很多東西,但從沒有忘記過愛你。
“走吧,相信我,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的,安全地離開。”京元把蘇婉清背了起來,他取下腰帶,把她和自己捆在一起。
“嗯”她虛弱地回應一聲。
風消失了,空洞裡沒有了風了,京元找不到方向了,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之前這個區域是開放的,但此刻彷彿它封閉起來了,不再對外開放。
京元被關起來,關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內。
仍然沒看到另外的活人,除了蘇婉清,其餘的掉下來計程車兵,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