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京元生不起睡覺的念頭,心裡內心依舊忐忑不安。
從理論上來講,他的洗血手術,可行性是很高的,就算無法將唐雪體內的黴菌清除的一乾二淨,也能淨化絕大部分。
但在結果出來之前,他的心實在沒辦法靜下來。
他去樓下燒火,重新煮了一鍋紅薯米粥。
柴火安靜燃燒的時候,他就去地下室檢查發電機的油箱,把柴油加滿。
他把煮好的紅薯粥悶在熱水裡保溫,端著鍋來到樓上。
凌晨五點,他又給唐雪量了一次體溫。
37.5度,她的燒.退下來了,呼吸變得平穩許多,臉也不那麼紅了。
京元鬆了一口氣,緊繃了三天三夜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他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安靜地等著。
等到7點的時候,他又拿出了體溫計測量唐雪的體溫,36.6度,她的體溫,恢復到了正常人的水準。
她的眉頭不再緊皺著了,睡臉安詳,枕在床上,緩緩呼吸著。
小白醒了之後,在外面撓著臥室的門,京元隙開一條門縫,把它放了進來。
它不再咬著京元的褲腿了,只是圍著京元的腳邊打轉,轉累了,就自己鑽進床底趴著。
小傢伙很會找地方休息,整棟別墅就臥室的空調開著,臥室的溫度可比樓梯口暖和的多。
早晨八點,外面仍在颳風下雪,天黑的像是從來沒亮過。
京元給自己盛了一碗熱粥當早飯,一手端碗,一手拿澱粉腸
他掰斷一半的腸扔到小白的面前,小白嗅了嗅,呼哧呼哧地吃了起來,他也咬一口腸,喝一口粥地吃起來。
找來了一本《科幻大王》,他背靠在座椅上,在明亮燈光下,一邊閱讀,一邊等待。
他實在是有些疲倦了,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很疲倦,必須找點東西給自己看才能不睡過去。
臨近中午,唐雪的眼睫毛抖動幾下,睜開了眼。
右手肘撐在床頭櫃上打瞌睡的京元隨即也睜開了眼,兩人對視了幾秒,京元長長地出一口氣,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來。
“你先別說話,先喝點水吧。”京元站起來,給她倒水。
唐雪點了一下頭,不用京元扶著,她也能自己坐起身了,只是動作有些緩慢。
京元本想用勺子喂她喝,但她搖了搖頭,自己捧住了杯子喝水,喝完了一整杯。
她扯了幾張衛生紙,擤鼻涕,京元端來一盆熱水和毛巾,擰乾後交給她洗臉,之後扶著她起床,帶她去上廁所。
“再吃些東西吧。”
回床上後,京元開啟蒸鍋,裡面的水冷他就倒出來,重新新增熱水,因此紅薯粥還是熱氣騰騰的,他還蒸了南瓜,切成一小牙一小牙的,擱在盤子裡。
京元怕她抓不穩碗,把粥弄灑了,就坐在她身邊替她掌著碗。
他用筷子夾起蒸得綿軟的南瓜喂她,她一口一口地吃著,胃口變好了很多,喝了一整碗粥,還吃了三牙的蒸南瓜。
“幾點啦?”躺下的唐雪注視著京元的臉問,聲音悶悶的,她的鼻子還沒通。
“已經下午1點過了。”京元取下手腕上的那塊機械錶,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再睡會麼?”
唐雪搖搖頭:“我不困,你困嗎,要不到床上來?”
京元遲疑一下,躺在了床上,但沒和唐雪蓋一套被褥,而是另取了一套。
他的確是很累了,三天裡日夜不停地照顧著病號,昨晚還冒著雪,去南郊跑了一大圈,甚至途中還給自己的肚子開了一個洞。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睏意一下子就上來了,他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唐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腕,看著那一圈白色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