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抿唇,便只是看著長孫鴻旭不說話。
長孫鴻旭輕挑了挑眉,看眼手中的畫布,又瞄了一眼仍是戴著紅豔海棠簪花的蔣玉,她的向來白淨的小臉因為怒瞪著而變得淡粉,長孫鴻旭心中瞭然,也同樣回視著蔣玉,意味深長地低聲道:“知道了,今天太晚,以後我再早些來,走了,不用送了。”
說著,長孫鴻旭順著來時的路,仍舊從大開著的窗戶那裡,蔣玉看不清他的動作,只看到下一瞬那紅衣似火的面具男子,已是到了院中,沒有驚動一個人。
蔣玉看著紅衣男子利落地躍出了窗臺,腳步不停地快速離開了小院。
無聲嘆了一口氣,蔣玉把手中的簪花也看了一遍,研究了一下它的結構特造,最後連同頭上戴著的那一朵,一齊小心地碼放在檀木盒中,又抱著放回梳妝檯櫃子裡。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然後趕緊休息,今晚,她為了早些完成送給長孫鴻旭手中的那副圖,實在是熬得久了些,雖然前世也經常熬夜,可自她重生以來,就很少熬夜了,現在忽然這樣,真的有些受不住。
第二日,蔣玉如願以償出現了兩個黑眼圈,早上起來,不住打哈欠,眼底的那片青色險些撲粉也遮不住。
春紅和夏碧在一旁看著擔憂不已,眼底還有幾分自責,昨天姑娘讓她們早早就去睡了,哪裡曉得,一看這模樣就知道蔣玉根本就沒怎麼休息,她們也真是懶的很,姑娘讓去休息就休息去了,哪有讓奴婢睡覺,主子卻在熬夜的道理?
“姑娘,不妨用些早膳後,再去歇歇吧,夫人瞧了,怕是要擔心壞了。”
蔣玉點頭,她也是這樣打算的,睡眠不足的滋味實在是難受的緊。
至於那個好不容易夫子放了假,特意跑到蔣玉這裡來猛刷存在感的孟書,春紅和夏碧默默表示,孟書是哪一號人物,她們怎麼可能放這些煩人的麻煩進去打擾蔣玉的休息?現在姑娘不舒服,休息才是第一重要的。
這幾日倒是有個對於春紅和夏碧來說,是個天大的好事。
自從孟琴孟書那三兄妹來了以後,他們的討厭程度是春紅她們親眼見識過也感受過的,她們家姑娘那麼好的人,竟然被他們聯合三房的那個討厭的蔣若素一同欺負姑娘,簡直是不能忍,恨不得他們早些離開蔣國公府。所以剛姑娘告訴她們那個計劃的時候,都是恨不得雙手雙腳支援。
再者,就像姑娘所說的那樣,只要她們心裡沒有什麼不正當的想法,最後只會是得了個好嫁處,以後也是吃穿不愁的,可若是,她們心中早有不正當的想法,並且還想對付姑娘的話,那就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她們了。
這天,蔣玉早早便被春紅喊了起來,開始細細的梳妝打扮著,今天是府里老夫人陳氏的五十歲生辰,依著府裡近來的喜事連連,老夫人陳氏也表示要大辦,多請些人來熱鬧些,老人家,總是喜歡看宅子裡熱熱鬧鬧的。
且陳氏好面子,五十歲生辰,不可能會辦的冷冷清清的委屈自己。
不過,依著蔣琛的性子,就算是大辦,也不可能說是轟轟烈烈的舉辦,至多不過是將平日裡關係親近些的,老夫人那邊的在京都的人都請些來,便也都夠了。相比起來,老夫人陳氏對此也沒有什麼異議,便是有異議,蔣琛也不會聽她的,如今他也只是從一品的官員,母親也僅僅是五十歲生辰,便是太后娘娘也僅是在六十歲大壽之時才大辦了一場,其他時候,本是低調。
而老夫人陳氏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拿自己跟太后娘娘相比較的,更不敢在舉國勤儉之下頂頭作案,而蔣琛也不可能會鋪張浪費,只為給母親過個生辰。
所以今天也只是來了些親近家的幾位媳婦兒夫人,兩兩還帶著家中的女兒。
一群人都被陸芸安排在了大廳之中,這還是中午的聚餐,等飯後,陸芸知道老夫人陳氏喜歡聽戲,早在半個月前就聯絡了京都最有名的戲班子,今天什麼活動都推了,專門來府裡為老夫人唱曲。
飯桌上,男女分別安排在了兩張圓桌之上,隔著道門,中間還有個重廊。
不過今天因是來的都是女嬌客,所以這另開的一個男桌也不過是為了蔣琛幾個兄弟還有孟書,從學院裡回來的蔣寄準備的。
飯桌上,蔣琛他們率先端著酒杯過來敬了酒,還祝了老夫人陳氏的生辰。之後,便是一桌子女客親親蜜蜜地聊著京都的各種話題,最後久了,都轉移到了兒女的身上,一個個都瞬間變成了無可奈何的母親,愁嘆著自家孩子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