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不緊不慢地用完了午膳,殿外仍是毫無動靜。
眉紅時不時地看蔣玉一眼,眼裡有些焦慮,可是在看到蔣玉絲毫不曾放在心上的模樣,不由暗暗皺眉。有些不可置信地想,莫不是自己的這位主子,是並不敢貴妃娘娘對上?
“娘娘,皇上命令娘娘即時掌管後宮,可是這都已經到了午時,卻不想貴妃娘娘還未將鳳印送過來,貴妃娘娘好歹也是娘娘的三姐姐,莫不是不打算將鳳印送還娘娘了?”眉紅說著,面上已是一片焦急模樣,完完全全是為蔣玉打抱不平。蔣若素以再嫁之身,依了穆連城的歡喜入宮為妃,一品的貴妃,是個新皇登基第二日就傳遍了整個後宮的最得新皇心意的寵冠六宮的寵妃。
有時蔣玉也會在想,人與人之間發生的各種事情或許真的早已有天註定的。她曾經以為的天註定。
這一世,不還是比不過一個小小的利益。
聽說,最近面對二皇子穆楓軒的刻意示好,還有三房裡若有若無的怨恨,聽著夏碧傳過來的蔣若素近來的動態,她能察覺到,這一次,蔣若素猶豫了這麼長時間,也終是開始取捨了。好一會兒,蔣玉直接將手中的書冊甩在了一旁的矮榻上。
她抬頭看向在一旁的打算隨時待命的幾個宮人。視線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她皺了下眉,想了想,直接吩咐。
“你……去德妃娘娘宮中看看,為何這麼長時間,人還是未到。”
剛從宮殿外走進來的眉玉看了一眼明顯已經是擔憂上眉頭的蔣玉。
她走到那個還沒有退下的宮女一旁,輕聲讓她不必去了,先行退下便是。
蔣玉挑眉,也並未出聲阻止,而是在小宮女看向她的時候,也同樣是淡淡點頭,默許了身為她身為的第一宮女眉玉的話。
隨即,她也是同樣如此,吩咐退離了其餘幾個宮女。
而後才是走上前來。
下一瞬,毫不猶豫的,‘噗通’一聲,結結實實的跪在了地上。
蔣玉眼裡意味不明的看著她的一系列舉動,面上神色不變,也並不作聲阻止。
半晌。
就這樣看著一個人,什麼話也不說的跪在這裡,若是以往,她或許還有那份閒心情慢慢陪著等下去。
可是這一次的情況卻是遠遠不同。
蔣玉的如玉的臉上極快地閃過了一絲不耐煩。不,交集也是曾經有的。
就在昨天,昨天主人竟然親自出馬前來擄人。也是那一次,才是主人和這個大明的皇后娘娘,穆連城的妻子的唯一的一次交集。而他,好像也只能因為她的父母親人,才能得到她的正眼相待。
沒錯,是正眼相待,他清晰地感覺到,蔣玉對他早就沒有當初的一心一意了。當初還有一個人,好像是在求他,不要生氣?
“皇上,”蔣玉抬頭看他,笑意盈盈,確實不等他說著平身就已經是率先起身。然後,視線毫無意外地落在了他身後的位置,下一瞬,蔣玉稍稍有些疑惑的聲音響起,“不知這位……”
穆連城忽然意識到自己對蔣玉的關注度好像有些不同尋常了,想到這裡他就不由黑了臉,再看到蔣玉眼神帶著疑惑地看著他身後的位置。許久不曾進過坤寧宮,就是上次因為親自來送鳳印的事情,穆連城也絕對沒有在坤寧宮待著的時間超過半刻鐘。
而穆連城也是放棄了方才對長孫鴻旭的探尋,這時也是一臉陰沉地看著蔣玉和長孫鴻旭的方向。
他根本就不知道當年蔣玉出生的時候還有戰王妃送救命藥物的事情,而他同樣也不知道,在蔣玉的眼裡心裡,她甚至是將戰王府看的很是親近。
他才說了長孫鴻旭白有一副美貌的時候她就要在一旁反駁,直接將自己的話給輕易駁回,身為他的皇后,蔣玉這是不是不想過的好了,竟然敢反駁他的話!眼神之中,此時也只有穆連城的模樣。
蔣玉忽然想笑,這樣的人,她以前是怎麼會一眼就喜歡上,然後竟然一直盡力糾纏著,輕易已經是快十年,而她嫁給穆連城也八年了,嫁給了一個根本就不喜歡自己的人,意義在哪兒?
蔣玉慢慢放緩了呼吸,也不再去掙扎著擺脫穆連城的鉗制,而是就在這樣的緊急關頭慢慢地平靜下來,眼神深幽無波。想到那個與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幾近是有了七分的裝扮相像的戰王府世子,蔣玉不由緊皺。
怎麼可能?
青君抬頭,不由幾番沉吟後才是斟酌著開口,“不過也不知是不是感覺錯了,在戰王府中,遙遙相看的時候總是覺得似乎在戰王府暗中各處地方隱藏了一些預測武力竟然絲毫不曾不曾輸於回來時候在皇宮之中的御書房周圍的隱藏之人的實力,可是戰王府……”
青君說著,帶著幾分英氣的眉毛不自覺皺的愈深,然後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攥動著,不過一瞬卻是又極快地舒展了眉頭,低頭似是特意說於自己聽的一般安慰著,他低語著,“想來,或許是因為路過戰王府之時過快,所以一時感知錯誤了才是……”
畢竟,如今在世人眼中的戰王府,仍舊是那個早就唯一的戰神王爺與王妃死於了戰場之上屍骨無存的那一刻開始。一直以來偌大的只剩下當時還是年幼之人的已經是戰王府世子手中的戰王府,就開始避無可避的沒落。
曾經因為戰神一般的戰王爺百戰百勝而民心所向的燥極一時的戰王府,如今,因為已經失去了戰神一般的戰王爺而沉寂下來,逐漸沒落至今的戰王府。除了那個在大半年前奉旨從靖州回京的好不容易養好了一些身子的自小便有天煞孤星命格的世子,戰王府,根本是少有人氣的。
又怎麼可能如同皇宮之中的皇上一般,在四周皆是有許多的暗衛,還有他特意建造的黑牢,還有設立的黑牢之中的所有人,那些高手。宮女侍人猶豫著看著還是安靜躺在青竹躺椅上的女子,又是回頭。
因為不敢抬頭,所以宮人只是敢一直垂著頭,又是緊張又是猶豫地盯著前面站著的人的明黃的還繡著五爪金龍的衣襬,緊咬著唇角。只是一瞬,宮人立馬就在心中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