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中的琉璃金盞,半掩下的眸子裡不由閃過一道銳利的寒光,又轉瞬消失不見。
拿起玉筷,朝著一個裝著四季水晶糕點的翡翠高腳盤伸去,心中卻是有些疑惑。
若說是她這個本該在前幾天就已經決定了施以火刑的皇后娘娘現在光明正大且是完全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容顏憔悴,讓許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就這般注視著也沒甚大礙。
南宮瑤隨意轉頭一瞥,便是很輕易地發現了蔣玉有些走神的模樣,手中動作遲鈍,眸子半垂著,面上的表情怔怔然。
南宮瑤看到後,也是愣了愣。聽說這位皇后娘娘自從在天牢之中出來之後,性格雖然沒變,可是在為人處世,行事作風上雖然還能明顯看到從前的影子。
也不知是想到了些什麼。南宮瑤敏銳地感覺到,蔣玉周身的獨屬於一國之後的氣勢在短短不足一會兒的時間之後就已經是漲了些。
那周身的氣質……
是獨屬於真正站在頂端的人才是有的能夠輕易奪得他人生存的權利的唯一。
不過此時不論如何,作為今晚這場宮宴的最大主角,蔣玉是不可能能夠這樣一直出神的。
不過因為這場宮宴還有他自己的意思在裡頭,所以令太醫開些藥物,強制催醒了。
沒有經過休養,又被藥物所折磨的蔣玉,這個時候,身體又怎麼可能會舒服的起來。
“既然如此,就少飲些酒,縱是果酒,這個時候也不適合你。”穆連城看著蔣玉,沉著聲音道。“原來是娘娘的身體不好,”
蔣若素看著蔣玉,滿是歉意和自責的說道,“這也怪妾身,竟是沒有發現娘娘身體不適,早知如此,應該早些讓細柳送些補品過去的,正好,妾身宮中補品也還是有些的。”
穆連城不顧眾目睽睽,親自為蔣若素夾了一筷她喜歡吃的菜,柔聲安慰,“你今天忙的很,也不曾見過,哪裡會知道她身體不適?莫要自責。”
或許應該說,就連蔣玉曾經熟悉的幾人,顧曉月因為身懷六甲,沒有來,而謝莞則是因為從來對這種宮宴分外的不屑參加。
便是前世,參加的那幾次也皆是因為想要在背後給自己撐腰,二則是想隨機應變,以求能幫上忙。
蔣玉矜貴地走上前,看著面前的一張琴,眼裡有些明確的歡喜。
待跪坐在蒲團之上,洗手焚香,蔣玉才是抬頭看向上首面容莫測的穆連城,還有不知想到了什麼,面容有些難看的蔣若素,還有完全在一旁看著熱鬧,眼裡興味十足的南宮瑤。
“此次宮宴,既是為本宮出獄賀喜之用,而眾位也是如眾捧場,多少本宮也是該有所表示的。”
南宮瑤能想到的,穆連城自然是也能想到。
穆連城看向在殿中即使是跪坐著也仍是滿身風華,矜貴無雙的蔣玉之時,黑著臉,“原來朕的皇后會琴藝,且彈奏的如此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