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蓮笑著聊了幾句家常,便抱著其他幾個病人說是送給自己的禮物——幾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朝自己的值班室走去。
方才看了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就該自己去值班室替班了,還是走快一些,免得叫別人久等才好。下午漸漸退卻了它的火熱,只餘下幾分溫暖的陽光照在男子的一頭零散碎髮上。
將其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光,那般溫暖。
她:“……”
她此時該如何?
有些尷尬地呵呵笑了兩聲,而後頗為狗腿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幾乎可以稱作是少年模樣的男子。
幫他將自己弄亂了的衣服褶皺撫平整。
陳婉蓮迎著拂面而來,帶著絲絲荷葉清香的微風,唱起了江南老人們口口相傳的採蓮曲。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南,蓮葉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枝蓮……”
聲音軟軟糯糯,帶
穿著一身休閒衣服的男子不為所動。
他隱藏與碎髮後的那雙有些深邃的桃花眸子,此時正定定地盯著看著。
“林小姐方才說,我是你新交往的男朋友,是當真的嗎?”
年輕男子開口,確實是那個熟悉的清澈乾淨的聲音。
只是,偏生是問的這句話。
只覺尷尬異常。
她直截了當的反駁,聲音義正言辭,道:“這位……”
“……我叫。”
“哦,這位宋先生,你方才也看到了,這個瘋子最近一直都是對我糾纏不休。所以剛才一時情急之下,不得已就利用了先生當作了擋箭牌。“是呀,我已經說了自己的名字,禮尚往來,哥哥的名字呢?”
“我啊,叫蕭百川。”
說這話的時候,他將手負於身後,抬眼看著在微風下掀起層層綠浪的蓮池,眼睛半眯著,讓別人看不清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正色道:“利用了宋先生是我不對,至於其他,純屬無心之言,還請不微微斂下眼眸。
他掃了滿臉正色的林曉一眼,慢吞吞的,又似乎是帶著些許憊懶模樣。
垂下頭,半晌才是低低地“哦”了一聲,看不清碎髮下的情緒。
說著,他又是幾分躊躇的視線,不停掃向手中的,那其實看起來也是性命無幾的玫瑰花一眼。
說實話,萎蔫成如今這模樣的玫瑰花,也算是少見了。
反應過來,意識到手裡多出的東西。
就像她在晚間時,坐在舟篷的一側,抬頭看見的太陽落山那會兒,將幾個小山頭都染紅的顏色。阿爹說,晚間的太陽,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夕陽。偷偷的從舟篷裡探出頭來,見是個穿著白色長褂的少年郎,頭髮梳的齊齊整整,衣服上也沒有一點的汙跡。
與自己那三歲的妹妹比起來,陳婉蓮瞬間就開始唾棄自己的小妹不懂事了,怎的每天身上都跟從泥潭裡爬出來的一般?
下一瞬,她就連忙把那支快要蔫壞的玫瑰花,重新要塞到年輕男子的手裡。
搖搖頭。
他指著手裡還拿著的那支玫瑰花,稍稍遲疑了一下,才是道:“這是路上時候,一個女孩兒強塞過來給我的。”
臉上滿是猶豫和誠實。
只覺得她的臉貌似抽了抽,看著手裡的命運多舛的玫瑰花,一時也不禁要懷疑自己的眼光。
她這是多倒黴催的。
用一個小粉絲的玫瑰,拒絕了一個花心大少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