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的馨芳歸,像極了那一天……
便是現在,花漠也仍舊記得她第一次看見顧安承的場景。那時她剛剛接手這棟產業不久,在處理問題的手法上,生疏的很,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一股傲氣。
“你便是這馨芳歸的主人?”
不羈少年慵懶搖著一把繪著丹畫的紙扇,桃花形的眼裡,泛著狐狸一般的狡黠,繞的花漠心頭不禁泛起絲絲漣漪,她低頭,“正是。”
那把扇子,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京中最流行,也最難弄到手的珍藏品,這個人如此年輕便有了一把,只能說明地位不低。
“本公子要見你這兒最好的姑娘,還不快去叫來讓我瞧瞧,弄這一群庸脂俗粉,是個什麼意思。”
花漠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幾位,樓裡面最受歡迎的姑娘,嗯,還有花魁。
眨眨眼,庸脂俗粉?這位爺你的眼神沒毛病嗎,馨芳歸的幾位活招牌都在你這兒了,不是吹噓,在京中就沒有幾個比得上她們了。
可是花漠不敢說,萬一地位太高,得罪了的話,她怕候不住。
可是樓裡確實是沒有更好的姑娘了,花漠低頭沉吟一番,斟酌著語句,“這位公子,樓裡確實沒藏著掖著,你看,這是馨芳歸的花魁,其實也是非常不錯的不是。”
邊說著,還偷偷向著花魁使眼色,花魁頓悟,對著男子柔柔一笑,花漠在心底暗贊她的機智,又笑著看著顧安承。
“這等貨色怎能入眼,”顧安承毫不留情的打擊,“不過……”
花漠此時真的是,快要處於爆發的邊緣了,這個勞什子公子,地位高又如何,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悠悠一聲不過,成功地讓花漠冷靜了下來,“公子的意思是?”
“本公子瞧著,小娘子你……長的倒是標誌。”
花漠額頭上的青筋不出意外的跳了跳,忍了又忍,忍無可忍。
一杯滿沿的酒水直直的灑在顧安承的臉上,“我瞧著公子長的,更為的標誌呢。”
一聲招呼很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回憶,“五娘,你來啦!”
“嗯,樓裡近日可還好?”
“只除了瞧著有甚事的官差來過幾次,不過呆的不久,總是來去匆匆。”萊人低頭回到。
“官差?”花漠皺眉,“樓裡近日可曾有不當之舉?”
萊人表情更加恭順,“未有,瞧著模樣,像是在尋著什麼人的。”
花漠更是不解,擺擺手,“罷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這件事我會處理。”
萊人點頭應是,在即將出門之際,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頭,“五娘近日若是無事,也莫要在街上閒逛,也不知是為何,未到三年之期,這上邊又開始選秀了。”
選秀?
花漠端茶的手一頓。
叄
京城的雪,總是這般的柔和。
就算她已經在京城生活了這麼久,每當冬季來臨之時,還是會生出這樣的感嘆。
自幼時被陳府的老夫人接回了陳府生活,之後的每年冬天,她都會看著眼前的飄飛的細雪發呆,跟印象裡的如刀割的暴雪相比,這裡真的是太不一樣了。
她不知道自己腦海裡的這個暴風雪的畫面是否真實的存在,卻是她有記憶以來記得最為清晰難以忘懷的畫面。
或許,那就是她的過去吧,一個早就被遺忘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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