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傷,那就是在醫院裡認識的了,陳婉蓮是護士,想必是正好為他處理傷口的吧。
楊林成點點頭,表示知道。
男子此時才出聲,“既然是已經認識了的,我就先回去了,家裡出了些事情。”
原是家裡有事,這下楊林成也不敢阻攔了,“那下次記得出來啊。”
“嗯。”簡潔至極的回答。
幾個友人正興致勃勃的湊在一起分享自己在生活中遇到的趣事,陳婉蓮沒加入進去,只是在一旁邊喝著果汁,邊聽他們講話。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既有自己的一方小世界,又不至於與外界徹底失去聯絡。
楊林成拿著一杯酒走了過來,“你對剛才回去的那個人很熟悉嗎?”
“只是見過一面,我幫他上過藥。”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可得記住了,以後可千萬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他的母親,身世什麼的,不然他會當場發火的。”
“為什麼?”
楊林成看著陳婉蓮疑惑的眼神,嘆口氣,“他姓蕭,他的母親是他父親在老家臨安所娶的原配妻子,不過,他父親隻身來到南京,娶了一位真正的高官千金。後來在他父親本身不弱的才能和岳家的幫助下,可謂是步步高昇。”
“九年前,他那已經被貶為姨太的母親去世後,等辦完他母親的葬禮,他就被他父親接到南京這生活了。”
說到這裡,楊林成忍不住接著對陳婉蓮說:“他的身份在這裡是個秘密,除了我們幾個玩的要好的人才知道的多些,你可不能多說。”
陳婉蓮點點頭,“我知道,多謝你了,不然我肯定會犯錯的。”
陳婉蓮原本就對那個男子的印象很好,如今自從知道了男子的身份,更是對他憐惜幾分,更何況,他也姓蕭……
あ
後來,陳婉蓮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同樣是姓蕭的少爺了,她的生活,就是準時出現在醫院,然後儘自己的綿薄之力,讓每個病人都能夠康復起來,愁著走進來,笑著走出去。
就像是太陽,每天東昇西落,也像是夏蟬,鳴鳴一夏,每天都是那樣的耀眼。
陳婉蓮自知這樣的生活,遲早會消磨盡她的心中的那份想要守護的樂土,於是,她向醫院申請了三個月的假期。
三個月的時間,她想回一趟江南。
自從她十五歲離開江南來到南京,如今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年。很多的人和事,她都已經忘的乾乾淨淨了,而那個從小養大她的小家,在腦海中的印象也是越來越模糊。
陳婉蓮拉著一個小型拖箱,坐上了火車。
她默默注視著窗外的風景,從高大的山峰慢慢到低矮的小丘,陳婉蓮心裡知道,景色的變幻也代表著,她和家鄉的距離是更加的近了。
下了火車,陳婉蓮看著四周,熟悉的人,熟悉的蓮池,熟悉的路。
有一個詞叫近鄉情怯,此刻的陳婉蓮深切的體會到了這個詞的意思。
嶺外音書斷,經冬復歷春。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明明家就在不遠的前面,她卻已經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明明這就是她從小生活過的地方,她卻沒有了從小來遊玩的心情;明明這裡的每個人都如過去一般親切,她卻是覺得時間流逝的太快,這裡,也早已變的物是人非。
蟬還在鳴叫,蓮池之上還有幾個女孩撐著小船在相戲,陳婉蓮慢慢的走著。
路過流水石橋,小巷裡偶有一處人家的小院,向外不甘寂寞的探出了滿開是榴花的枝椏,那樣的紅豔似火,驕貴若陽。為古樸典雅的小巷增添了一份亮麗色彩。
走到一處小院,她有些緊張的攢住了手指,又放鬆下來,抬手輕敲了幾下門。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