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經歷了幾年的安逸,其他戰鬥敗敗勝勝,皆可算是小打小鬧,這一次,也是第一次有了值得歡慶的大勝利了。
而大多權貴之人,則是在略略歡喜之餘,也不由生出了一絲可惜之色。
自戰王府英俊瀟灑的戰王和溫柔蕙質的戰王夫人那對壁人一同魂消沙場後。為了不讓天下人寒心,聖上便做出了親和之態。雖然幾萬地兵馬不能夠緊握在自己的手上,還是有些不安心。但他自信那生來天煞的病弱公子,從頭到尾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並想到,自上次那場戰役之下,戰王,戰王妃身死,戰王府手下的那支另外族聞風喪膽的墨翎軍,早已死傷慘重,如今大多便是病殘之軍,再也做不了從前的那個永遠衝鋒向前的墨翎軍,於戰場之上,除了為其他將士做個肉盾,已無太多用處。
於是種種考慮之下,戰王府手下的剩餘兵馬便落到了戰王府的小世子手中,但是相應的,朝廷卻是再未撥付過軍餉。
於此,朝廷也給出了理由,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聖上一開始就擔憂的事情,只怕是會成為現實。
天下大事,無外乎兩樣,武者的槍,文人的筆。
聖上對於這點,是從來都不敢放鬆的。
對於世人與只剩下一個病弱小公子的戰王府世子,聖上說的冠冕堂皇,墨翎軍的成功,是老戰王和戰王一手打就的,如今戰王雖已身死,卻還有留京的世子。墨翎軍的榮耀,至高無上,不是他們隨意幾句不再有便可抹消的,想來,相對於彙編朝廷,墨翎軍的將士們更願意與戰王府同在。
縱然說的再深明大義,也還是遮掩不了朝廷已經放棄了病殘的墨翎軍,放棄了戰王府的心思。
而那些話,不過是名義上的好看,做給愚昧的百姓看的罷,而像那些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卻是早就窺視到了其中的真相。
但畢竟是聖上的做法,他們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看法意見,所謂的恩與義,他們心知肚明便好。
戰王府代代為將,又多次戰功斐然,若是論得到的賞賜,毫不客氣的說,足夠戰王府的小公子逍遙富貴一輩子,就連下一輩子也是夠的。
只是,凡事都有兩面性。
如今便是,朝廷不再俸養墨翎軍,那最終也只有戰王府接手準備糧草,還有當初戰後,墨翎軍已亡將士家庭的撫卹金。
雖聽著不多,但累積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戰王府再是累積多少銀錢,每年墨翎軍所需軍餉就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到最後,戰王府的那些銀錢到底能夠支撐多久,還是一個未知數罷了。
而那曾經除了墨翎軍歪,也受戰王提攜,本應是副將的幾人,也是被小世子舉薦出來。
跟著戰王府,可能一輩子都尋不到出路,還不如彙編朝廷,再難,也總有出頭之日,其中有的,便是如今的邊城守將王忠。
因著並非是墨翎軍的將士,朝廷很是豪爽的應了,只不過,那份豪爽之下始終都有一份憂慮。就算那些副將並非墨翎軍,卻也是受得戰王的知遇之恩,在朝廷與戰王府之間,是無論如何也不好做出選擇的。
聖上一方面既不甘心如此良將日後便要在戰王府中,消磨滿身的鬥氣,畢竟,朝廷之中,這樣的強將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另一方面又不放心,擔心彙編而來的將士心中始終都將戰王府當做至高無上的存在,眼裡沒有朝廷,那朝廷要來何用?
最終,聖上還是念於偌大朝廷,一時無可用人才,而將幾位有才能的副將提為將軍,分赴各大邊塞之地。
而其中最是忠義,也曾被戰王評價過最具將才的王忠,也是如此,被派赴到了與蠻夷交界之地,成為一城守將。唯一的不同,便是聖上在聖旨之上隱晦提到,終身守衛邊城,不得朝廷召令,終生都不能回盛京半步。
這時,戰王府小公子已經被請離京都四年之久,而那邊城守將王忠也在過十餘年之後,再現曾經戰王在世之時的風光,大破蠻夷,以少勝多。
這本就是一個舉國歡慶的訊息。
可是,那龍椅之上的一國之君又是如何想,如何看待這件事的呢?
偌大戰功,皇上不可能說不允許王忠進京述職,可若是讓他就此回來了,那多年前所下的聖旨,還有應該對待戰王府的態度,這一系列的變化,聖上究竟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