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也沒想到。”淨塵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然後看向景炎,“公子有何打算?”
景炎不答反問:“你知道他在哪?”
淨塵搖頭:“小僧上山時,師兄已經還俗,只聽師父說起過,一直未曾見過。”
景炎皺眉,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後直接躺在地磚上,頭枕著胳膊,眯著眼睛看著灰藍色的天,片刻後,開口道:“這件事,別告訴百里。”
淨塵道:“公子擔心百里先生會跟你搶人?”
景炎沒有回答,便是預設了,心裡卻頗為無奈。原本是塊不起眼的璞玉,在他手裡放出光彩後,馬上有人覬覦了,還一個接著一個,他不頭疼都不行。
淨塵遲疑了一會,又道:“小僧答應幫公子,但是,既然那位姑娘是小僧的侄女……”
景炎側過臉,有些揶揄地看著他:“你想反悔,還是也想跟我搶人?你犯了貪痴嗔,你師父知道嗎!”
淨塵面上微赧,臉紅了一紅才道:“阿彌陀佛,小僧只是猜不透公子心裡的想法,不知公子究竟要如何安排安嵐姑娘,心裡難免擔憂。”
“你放心。”景炎轉回臉,看著高遠的天,淡淡道,“我會視她如命,傾我所能栽培她。”
淨塵看了景炎一眼,冬日的薄陽下,景炎那張臉實在挑不出一點不足之處,即便是這般懶洋洋地躺在地上,他看起來不僅沒有絲毫邋遢,反有一種華貴閒散的美。
淨塵微微搖頭:“被公子這樣的人才如此看重,不見得是件好事,小僧擔心她承受不起。”
景炎哈哈一笑,胸膛起伏了一會才道:“你太小看她了,那丫頭的胃口可不小,又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真是什麼都吃得下。再過幾年,我怕是要甘拜下風。”
淨塵聲音平和:“**是人之根本,她又有如此才能,有此欲自當不奇怪。但是公子是否忽略了一點。”
景炎睃了淨塵一眼:“什麼?”
淨塵嘆道:“她如今已是豆蔻年華,情竇將開未開,公子又風華正茂,屬人中龍鳳,萬一她將一顆心繫在公子身上,公子該如何對待?”
景炎沉默了一會,笑了笑:“那丫頭早有傾慕之人,並且時間久得我都不勝唏噓。”
淨塵一怔,有些不信。
景炎閉上眼,聲音緩緩:“七年前。她曾見過白廣寒一面,還碰巧白廣寒救了她一命,自那起,那丫頭就傾慕上白廣寒了,一心一意往上爬。有一半也是為著心裡白廣寒。”
淨塵微詫,只是片刻後面上更是不贊同:“公子和廣寒先生可是生了張一模一樣的臉。”
景炎微微睜開眼,卻不看淨塵,只是看著遠處的天:“你心裡清楚,白廣寒如我一般,絕不會虧待她。”
淨塵還是搖頭,景炎這才睃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到底要如何?”
“師兄失去訊息十餘年,師父雖不提,但心裡多半是以為師兄已不在人世,小僧無法為師父分憂,如今知道師兄還有一女,自當要留心。”淨塵平靜地看著景炎道。“公子和廣寒先生於小僧也有恩,小僧……”
“好了好了,真是榆木腦袋!”景炎打斷淨塵的話,沉吟一會,認真道:“那小丫頭。我很期待她的成長,有朝一日,她若真傾心於我,我必將真心待她,之前說的一切一樣有效。”
淨塵沉默許久,算是預設了景炎的態度,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景炎坐起身,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
葉家的二公子自犯病後,葉家就閉門謝客了。
安嵐等人來到桂花巷時,只覺那巷子前後冷清得似此地已多年無人居住,特別是冬天的寒風一起,那冷清蕭索的更覺更加明顯。
丹陽郡主和安嵐是同乘一輛馬車過來的,馬車在桂花巷停下後,丹陽郡主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然後轉過臉問安嵐道:“此事,你怎麼想?”
安嵐搖頭,老實道:“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