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公公接話道:“我就說麼,興王定是不想回封地,故而自己躲起來逍遙去了,公主卻硬是說興王失蹤……”
“閉嘴!”勞公公喝了聲,然後向永福公主欠身道:“公主殿下不要理會褚華這個蠢貨的話,段大人,現在可有結論了呢?”
段飛笑道:“就算興王是自己離開的,也不能輕易結案呀,一位王爺就在褚公公的眼皮底下失蹤了,不論如何都有點說不過去吧?不管怎麼樣,找到興王殿下才是目前的首要要務,我看大家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推諉責任,而是開動腦筋發動人手,到處查探興王下落才是,現在後院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公主殿下可要隨我前往中堂,去瞧瞧那些罰站在雪裡的下人有沒有開竅?勞公公、褚公公若是貴人事忙就不用跟來了。”
誰能在這時候走啊,大家跟著段飛來到中堂之前,只見那些站在風雪中的太監、宮女以及雜役多半都已經被凍得開始哆嗦起來,段飛往他們面前一站,懶洋洋地問道:“有人想起什麼線索沒有啊?”
看守著這幫人的錦衣衛忙答道:“大人,他們的嘴還挺硬的,站了這麼久,愣是沒人開口。”
段飛呵呵笑道:“也未必就是嘴硬,說不定是咱們錦衣衛的名頭太響,嚇著他們了,你們聽著,本官可以保證,你們不管說了什麼,是否與本案有關,本官都不會責罰你們,倘若提供的線索有助於破案,本官還重重有賞,現在大家有話要說沒有?”
遲疑著,人群中有一人舉起手來,說道:“大人,我有個線索,不知道跟本案有沒有關係,昨兒個早晨的時候,我在前院掃著地上的落葉,一陣狂風吹來,我急忙轉身避開,一眼瞥見大門口那有個身穿白色長衫的人走出去,也不知我是否看花了眼,請大人明察。”
段飛用手指點了點他,說道:“你給我出來,在你的口供上畫個押就可以回去了,還有誰有線索的就快說,本官可是忙著哩。”
許多人舉起手,七嘴八舌地提供了不少線索,都說看到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人從後院走出來,離開了大門,不過沒人敢確認那就是興王殿下。
再也沒人舉手的時候,段飛打了個呵欠,說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你們現在可以去找親戚朋友,大家一起去找興王殿下,誰最先找到了失蹤的興王,本官賞銀一千兩!”
永福公主提氣說道:“只要能找回興王,本公主加賞紋銀一萬兩!”
紋銀一萬兩啊,對這些下人來說這可是一筆龐大的數字,連一旁的褚公公甚至勞公公都有些心動了,這些下人迅速散開,多數都向大門走去,興王在京城也呆了一段時間了,這些人打算去呼朋引伴,到興王常去的地方碰碰運氣,一萬兩銀子啊!
段飛隨手將手上的口供交給了緊隨在身後的華明,說道:“拿去扔了吧。”
永福公主在一旁驚訝地說道:“段大人,這些口供為何要扔掉?”
段飛看了褚華一眼,解釋道:“公主殿下,這些人的口供有板有眼,對身穿白色長衫的人描述基本一致,看似證據確鑿,實際上全是破綻,同樣的情景在不同人的記憶中是有區別的,這叫做記憶欺騙,這麼多人看到這個身穿白色長衫的人,分別在不同的地點,正好連成一條從內院到大門的線,這其中毫無出入,很顯然這是集體串供,褚公公,你知道偽造口供會有什麼結果嗎?”
褚華的臉漲得紫紅,他反駁道:“段大人,你懷疑我偽造口供?你有什麼證據?就憑你說的什麼記憶欺騙?我聽都沒聽說過。”
段飛微微一笑,突然問道:“褚公公,你覺得現在是什麼時辰?請立刻告訴我,其他人不要說。”
褚華反問道:“這有什麼關係?”
段飛道:“褚公公,你不是想要證據嗎?你回答之後就明白了。”
褚華抬頭看了看鉛塊般的天,大致估道:“大概是巳時正左右吧,這算什麼證據?”
段飛轉頭對永福公主道:“公主殿下,您覺得現在是什麼時辰?”
永福公主嘆道:“我覺得應該是巳時初,段大人,你問時辰作甚?”
段飛笑道:“請公主聽完微臣的解說,就能明白這些口供的問題了,前天清晨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天上同樣有厚重的雲層,看不到太陽也就難以估算時辰,剛才那十多份口供卻毫無二致地宣稱自己是在卯時末的時候見到了白衣人,這就有些奇怪了,要知道寅時末就沒有更夫打更報時,他們怎可能把時辰說得那麼齊呢?剛才我分別向褚公公和公主殿下詢問現在的時間,結果都相差甚遠呢,何況十多個人?總有一兩個與眾不同的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