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並沒有干預鮑星鵬的行動,因為他做得很好,從目前所得的資料看,這個鮑星鵬實在是個難得的好官,之前桂萼曾說過他政績平平,但是現在看來鮑星鵬在做小縣官的時候是有點深藏不露了,這也難怪,鮑星鵬是個聰明人,在底層難作出什麼政績來,搞不好就要得罪上官,桂萼就是這麼給弄到應天養老的,當了一府之尊後,可以做的事情就多得多了,更適合大展拳腳展現自己的抱負與能力。
段飛都有些懷疑賀盛是否認錯了人,又或者那個弄傻他們的邪教高人實在太高,弄了套假記憶給他們呢?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但段飛挑不出毛病來,鮑星鵬其他方面的政務連楊慎與謝志鈞都沒話說,段飛的明察暗訪也沒有什麼線索,他想借助東廠的力量,沒想到管簫寒來到揚州之後神出鬼沒,需要她的時候她居然連個影子都不見了。
這天段飛與楊慎在山水閣喝早茶吃包子的時候,段飛建議道:“楊大人,揚州在鮑大人治下和諧安寧,政治清明,我們實在沒必要再待下去了,不如到別的地方看看吧。”
楊慎似乎也聽到了什麼,他取笑道:“段大人為何急著離開呢?莫不是收了什麼好處或是有所顧慮?揚州許多地方還得靠段大人來撥亂反正呢。”
段飛搖頭苦笑道:“楊大人別逗我了,揚州的風月不是一日兩日發展起來的,小打小鬧還可以,倘若我真的下了重手,只怕連楊大人你也要來埋怨我了,聽月閣的白牡丹聽說昨晚被一位外地貴客入了閣,真是叫人羨煞啊……”
楊慎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雖然他與妻子伉儷情深,但是自從楊慎上京,夫妻倆兩地分居已久,楊慎亦是個風流才子,偶爾逢場作戲也是正常的,只不過他昨晚偷溜去聽月閣的時候正好被在那裡鬼混的洪邦、蔣俊他們瞅個正著,於是他的豐功偉績便被段飛知曉了。
段飛哈哈大笑起來,楊慎可憐兮兮地向段飛拱拱手,苦笑道:“嵐寶你饒了我吧,就不要再說了,你想什麼時候走由得你,你想到哪兒去?總得先跟我吱一聲吧?”
段飛毫不猶豫地說道:“淮安。”
楊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淮安?嗯,不錯,淮安今夏……”
突然一聲大叫打斷了楊慎的話,只聽街上有人大叫道:“聖旨到……聖旨到……”
一騎飛馬趕來,行人紛紛走避,段飛和楊慎聽到聖旨到三字,都驚訝地站了起來,憑窗向下望去,只見一個錦衣衛飛馳而至,手中卻沒拿著聖旨。
那名錦衣衛在山水閣前飛身下馬,蹬蹬蹬地奔上二樓,他向段飛和楊慎施禮拜道:“屬下拜見兩位欽差大人,現有京中來的一位公公,正在衙門裡等著宣旨呢。”
段飛和楊慎暗暗一驚,別又出什麼事了吧?他們互相望了一眼,楊慎叫道:“備馬,備馬,回衙門接旨去。”
兩位欽差大人一陣疾馳趕回揚州府衙,隨著衙役高聲唱名,一個滿面油光身體發福的中年太監從花廳中迎了出來,楊慎見到這個太監時眉頭不經意地輕輕一皺,說道:“原來是許公公,不知今日頒的是什麼旨意,竟然勞動了許公公大駕?”
許鴻乃是北京尚衣監掌印太監,實權雖然不如司禮監,但是也是皇上身邊的近臣,一般是不會離開京城的。
許鴻樂呵呵地說道:“咱家這都是沾了兩位大人的光,順便到蘇州去任職的。”
楊慎不禁恍然,王堂死後自然得有人來頂他的缺,那可是個肥差啊,這個許鴻雖說各方面條件都很合適,不過合適的太監在北京至少有幾十個,他能搶到這個肥缺應該是花了不少心血的。
最重要的是,許鴻也是張銳的人,楊慎暗歎一聲,沒查到王堂的賬簿,果然後患無窮,這個張銳逃過了一劫不說,居然這麼快又捲土重來了。
許鴻喜滋滋地說道:“二位大人,趕緊擺香案接旨吧,咱家還急著去蘇州上任呢,這可耽誤不得。”
香案擺了起來,楊慎和段飛換了鬥牛服並排著跪下接旨,許鴻背對香案站在他們面前,展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