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超一字不差地重複著那天趙氏對他說過的話,恍然就像回到了當日,小史超當時不知道趙氏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對她說道:“趙阿姨,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
趙氏愛憐地摸著他的頭說:“阿姨沒有生你的氣,阿姨只是不用再來你家,不用再走夜路,也就不用你送我了。”
史超激動起來,大聲叫道:“為什麼?為什麼阿姨再不來我家了?那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阿姨了?難道阿姨不要我了嗎?”
這種事趙氏無法對他解釋,根本無法解釋,史超突然暴怒起來,抓住趙氏的手大叫道:“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走。”
史超雖然小,但是他自幼就比同齡孩子強壯許多,趙氏哪裡掙扎得脫,只好苦苦哀求,史超不肯放手,他大叫道:“我不聽,我不聽,我喜歡你,我不放你走,我要告訴爹爹,我要娶你……”
趙氏聽到他的話之後頓時傻了,雖然時隔兩年,但是聽到史超的話之後段飛他們也不禁目瞪口呆。
史超抹了把熱淚,說道:“沒錯,我喜歡趙阿姨,至今沒有任何改變,那天晚上我想抱著她,想親她,結果……”
史超的手輕輕撫著自己的臉,他夢遊般說道:“憐兒她打了我一掌,我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推了她一下,憐兒一下子倒在地上……她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眼神望著我,那眼神看得我心裡很害怕,我後悔了,我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但是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她冷冷地站了起來,拔出髮簪指著自己胸口,讓我離開,否則就要刺進去……”
“髮簪?!”段飛驚呼道:“她拔出髮簪指著自己?她的髮簪是什麼形狀的?你看清楚了嗎?”
史超說道:“我當然記得,她的髮簪是鐵木的,頭上雕著一隻用嘴梳毛的孔雀,聽說還是趙家的傳家之寶……她用髮簪指著自己,不許我再跟著她,我就這麼傻傻地看著她走入黑暗,然後……然後……第二天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已經死了……”
史超放聲大哭起來,韋博在一旁安慰,段飛等史超稍微放鬆了一點,這才繼續問道:“她走入黑暗中你就走了嗎?不會吧?你站在原地傻愣的時候可聽到些什麼聲音了嗎?”
史超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我當時腦子裡一片混亂,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憐兒走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我連什麼時候怎麼回的家都不知道。”
韋博嘆息道:“不錯,當日過了好久還不見少爺回來,我便沿路去找,在路口找到少爺,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問他什麼他也不答,我就把他扶了回來,沒想到趙氏竟然會死在香樟樹下……”
史超又道:“第二天大家發現了憐兒的屍體,那個趙彥跑來家裡大吵大鬧,我忍不住衝上去打了他一巴掌,說替憐兒打的,他給我打蒙了,我指著他的鼻子狠狠地罵他,娶了憐兒這麼好的女人卻不知道珍惜,他真該千刀萬剮……”
韋博說道:“就是那一次我家老爺與夫人覺察到少爺的心事,他們與趙彥做了了結之後就立刻開始為少爺物色,半年之後辦喜事娶回了現在的少夫人,我可以保證,少爺與趙氏的感情非常純潔,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單獨相處,少爺對趙氏其實就像對姐姐一般。”
“你懂個屁啊!”史超大怒起來,一拳打在韋管家的肩上,把他打了個趔趄,史超指著他罵道:“若不是你這個助紂為虐的老狗,憐兒又怎麼會那麼傷心決絕地離開我們家?我後來才知道你也趁機強暴過憐兒,你這老狗別躲,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韋博不敢還手,他抱著頭到處躲,史超不停地追打,韋博只好大叫救命。
這史家還真夠亂的,段飛搖搖頭,示意華明將這兩人一手一個給按住了,史超還在掙扎怒罵,段飛喝道:“史超,你給我閉嘴,趙氏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可以存著非分之想?光是這一點我就可以把你抓回衙門打板子,再戴枷示眾了,韋博,你竟然也和趙氏有關係?這又是怎麼回事?莫不是你趁機追上去殺了趙氏?”
韋博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他說道:“大人,我沒有殺她,我跟她也就是……只有一次,那天她突然來找老爺,剛巧少爺和老爺都不在家,我於是便騙她進了屋子,強要了她,她事後哭著跑了,過了近一個月都沒來過,老爺知道這事後還打了我一頓,我從此對她敬而遠之,再也沒有碰她。”
史家的破事段飛已經不想再聽了,他打了個呵欠,說道:“不管怎麼說你都強暴了她,石斌,洪邦,將韋博鎖了帶回衙去,重打二十大板,戴枷示眾三天!”
在韋博大聲求饒中段飛站了起來,說道:“這個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難怪趙氏走得那麼開心,想必她已經還完欠債,就要回復到從前安穩的生活之中,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石斌提醒道:“大人,那幾個無賴都帶到了,不如一起審了再帶回去吧?”
段飛搖頭道:“既然是無賴,還是在公堂上審的好,帶他們遊遊街也好殺殺他們的威風,一起鎖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