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暖閣裡看起來極其詭異，四處充斥著若有若無的幽幽綠光。
不斷有鮮紅的液體從楚嫻的眼角、嘴角滴下來。
原本極美的面龐因久病臥床消瘦了許多，綠幽幽鬼火一般的光自下而上打在她臉上，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恐怖至極。
尤其是再配上她那充斥著不甘和怨恨的眼神，讓佟佳慕珍猛然響起來自地獄的修羅惡煞，以及潭柘寺那晚的鬼影。
下意識地張張嘴，身體裡的條件反射想要尖叫，可是一雙冰涼的手忽然觸到了她的脖子。
那是一雙冰冷徹骨仿若鬼爪的手，那纖細的手指，兩寸長的指甲，一點點劃過她的脖子。
尖叫還沒發出，就被扼殺在喉嚨之間。
她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表……表嫂……你，你怎麼了……”
楚嫻桀桀怪笑，發出一聲彷彿不是人能發出來的聲音，一雙滴血的殷紅眼眸緊緊盯著她。尖細的指甲和冰涼徹骨的手指輕輕拂過佟佳慕珍的面頰。
那手指太涼，佟佳慕珍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表妹待我真好，鬼門關前還記得來送我。我，有些孤單呢~”
“表妹是來陪我一起走的嗎？”
涼徹骨的不僅僅是她的手指，還有她拿捏的恰到好處如鬼魅一般的語氣。
“表嫂……別，別……不是我，冤有頭債有主，你別找我……我年紀還小，不能陪表嫂山路了……”
“冤有頭債有主？不知道是誰把我害成這樣的呢？你幫我把她抓出來好不好，然後把她做成人彘給我陪葬好不好？”
“抓……抓出來，好，好啊……啊，人彘！不，不行的表嫂……”佟佳慕珍下意識後退：“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變什麼樣子了？”楚嫻摸了摸自己的臉，依舊怪笑：“你是說我變醜了嗎？哎呀，自從得了怪病臥床，我就一天比一天醜了，表妹，怎麼辦呀？”
佟佳慕珍繼續下意識地搖著頭後退，低聲喃喃。
這真的是那個怯懦的四福晉楚嫻嗎？原來她瘋了之後是這樣子的？
腦中一片空白，她已經忘了自己來之前想好的那些弄死她的理由，只知道自己想要後退。
這個瘋女人，這個瘋子！
楚嫻步步緊逼。
她左手搭在她脖間，右手的長指甲去劃她的臉蛋：“妹妹這張臉，真是清秀呢。你平時對我那麼好，總為我說好話，可不可以在我死前幫我一個忙？”
“表……表嫂要我做什麼……”佟佳慕珍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妹妹這張臉我很中意，我現在太醜，不想頂著這張醜臉走。要不，妹妹把臉換給我好不好。”
“不……不行，不行的，表嫂，別……”
“妹妹知道怎麼換臉嗎？我最近看過很多書，有很多種剝人皮的辦法呢。”
“……”
咣噹一聲，佟佳慕珍後退時碰到了一個擺在地上的破圖，一個踉蹌整個人跌坐到地上。
她想爬起來往外走，卻被楚嫻直接坐在她身上將她牢牢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