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蔣教主,有瑪雅的訊息嗎?”朱文羽急切問道。
“……沒有,蔣某也十分著急。”蔣少平略一遲疑,回答道。
“哦。”朱文羽一陣失望,不過立時又忙道:“我曾打聽過瑪雅的訊息,不過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我還會再找的,一定非要找到不可。”
“那……蔣某隻能拜謝朱少俠了。”蔣少平拱拱手道。
“我會去找的,等我安置好一些事之後就會去找的。”朱文羽點點頭。
“那就多謝朱少俠了。”
朱文羽默然,半晌之後突然覺得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似乎沒有什麼可說的,便朝蔣少平拱拱手:“教主一路好走。”說罷拉轉馬頭,沿原路又朝回走去。
蔣少平遠遠望著朱文羽離遠,低頭悄聲對旁邊的馬車道:“為何不見見他?”
車中一片寂靜,過了好半晌,方才響起一句話:“走吧。”
坐在車中的瑪雅已是淚流滿面,看了一眼躺在腳邊的杜風,滿眼的怨毒。
那杜風感覺到瑪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縮了縮,但早已被挑斷手筋腳筋,又中了蠱毒,根本已成廢人一個的他卻是絲毫動彈不得,只好乾巴巴地望著瑪雅,眼中滿是乞求。
瑪雅怨毒地看了看杜風,重又隔著車廂窗簾看著漸漸遠去的朱文羽的影子,嘆了口氣,慢慢撫摸著手邊的一把劍。那是一把奇形怪狀的劍,劍身彎曲,劍頭分岔,便如一條不斷跳動的蛇,尾巴盤旋一圈便成劍柄,更絕的是通體金光燦燦,竟是純金合著精鋼打就,劍身也是鋒銳異常。
這本是杜風以前當獨行巨盜時劫來的一把金蛇劍,只不過杜風以刀為兵器,於劍法卻是不在行,故而也只是細心收藏。自綁走了瑪雅之後,帶到都江堰的老巢之中,數次將瑪雅沾汙。
誰知當年何紅花替每個女徒兒都給了一種蠱毒,暗藏在鞋中,以備事急時救命之用,瑪雅絕望之際忽然回想起此事,終於乘杜風逞肆淫慾不備之際毒倒了他,再脫困而出,又將杜風抵死折磨,令他受盡無窮苦楚,也算是仍然輸在何紅花手中。瑪雅怨毒已深,還不肯放過,又將杜風多年所藏的金銀寶物盡數取了出來,帶回成都,再與教眾一同迴轉雲南。一路上杜風被瑪雅整治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地死去活來,也算是他數十年作惡多端的報應。
五毒教一行一路向南,回到麗江,重新整頓教務,以最為殘酷的刑罰處死杜風告祭前任教主何紅花,再由蔣少平繼任了教主,瑪雅則當了個特級護法,數月之後瑪雅生下一子,便在教中潛心教子,再也沒有出過麗江半步。
至於那把金蛇劍,則被五毒教妥為珍藏,瑪雅還以所學劍法結合金蛇劍異質創了一套金蛇劍法,與金蛇劍一起收為鎮教之寶,直到數百年之後被金蛇郎君夏雪宜盜走,終又成了《碧血劍》一段傳奇。
朱文羽和張無忌等一行人避開大路,只沿鄉間小道而行,眼見著很快便可以進山了,見天色近午,便下馬打尖,一打聽,原來此處叫做大漢村。
一聽到大漢村的名字,朱文羽便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聽到過,回去告訴師父。張無忌一聽,心神大震,立時想起在天衣谷中陳漢義曾說起過他在深山中偶然得到九陰白骨爪的武功秘笈,便提到是在一座尼庵之中,而這座尼庵,便在這大漢村不遠的山中。
在陳漢義之前,世上會這九陰白骨爪武功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姓楊的女子,曾助自己揭穿假的丐幫幫主“金銀掌”史火龍的真面目,而另一個便是原峨嵋派掌門,自己兒時的好友周芷若!
自少林屠獅大會後,張無忌只見過一次周芷若,而與趙敏歸隱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一轉眼二十餘年了。上次一見到陳漢義的武功,便立時想問周芷若的下落,卻誰知陳漢義也不知道,而今日居然也到了陳漢義初獲九陰白骨爪武功秘笈的大漢村,說不定便會有周芷若的訊息,張無忌如何能不心神激盪?
和趙敏略一商量,張無忌便決定立時打聽那尼庵的所在,恨不得立時便能有周芷若的訊息。
果然,在村中老人口中打聽到大漢村後山十餘里的深山之中確實有一座尼庵,以前還有一個年輕尼姑,卻不知為何幾年之後便不見了,再後來十餘年都沒有人再去過了。
張無忌急急打聽好方向,展開輕功便朝那邊奔去。朱文羽、沙漠、趙敏帶著三個兒女也是緊緊跟在後邊,十餘里山路,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到。
那尼庵果然十分破敗,只有兩間小屋立在半山腰的樹林之中,屋頂破了幾個大洞,木門也脫落在地,到處都是雜草灰土,蛛絲密佈,跨進後邊的大殿,果見一尊觀音像從佛座上跌落,偏倒在地上,漆色早已剝落得到處露出裡邊的土坯。
張無忌裡裡外外四下打量搜尋,幾乎把兩座殿結結實實搜了個底朝天,卻不見絲毫異狀,不但沒有周芷若的一絲痕跡,就連有過人的痕跡也沒有。
無奈,張無忌只得將那尊觀音像再從地上搬到座臺上去放好,退後一步,正欲躬身拜祭,陡地全身一震,脫口叫道:“敏兒快來看!”
趙敏聞言忙走過來,抬頭一看,也是一震,脫口道:“周姑娘?!”
原來那雖是一尊楊柳淨瓶的觀音座像,觀音一手託著淨瓶,另一手則已斷掉,露出裡邊的土坯,但音容相貌卻是像極了二十年前的周芷若,若是將觀音像換上俗家女兒衣裳,活脫脫便是周芷若在世了。
“芷若一定在這,一定在這。”張無忌喃喃道,又是四下一陣瘋狂地尋找。
朱文羽不知師父要找的是什麼,不敢打擾,只是幫著四下打探看有無特別之處,順手從地上撿已那隻斷了的觀音手,試著接到那尊觀音像的斷臂上。那手三指輕拈柳枝,另兩隻手指略向掌心縮起。
朱文羽扶著斷臂略後退半步,抬頭看看,只覺那觀音面容似笑非笑,寶象莊嚴的臉上一雙眼睛居然透出一股狡黠,只覺頗有些怪異。
“這柳枝有點意思。”站在後邊的沙漠突道。
“什麼?”朱文羽一時沒聽清楚,順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