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這些事再替我同地仙府講和怕引人懷疑?不要緊,等你被捉之後,我會出面撈你出來,算是我向地仙府示好,替我去講和是撈你的交換條件。等撈你出來,我會帶你去見那個取代胡東風的人,只要能拿得出錢,沒什麼他不敢賣的。郭先生,你想的路子很好,地仙府已經在東南亞落地生根,何必心心念念在回國內?地廣天闊,才能為所欲為,你看連我都要跑到香港來伸展,你們就算回了國內難道還能比我這個高天觀弟子更自在?時代不同了,老的舊的該拋棄就要拋棄,那些阻擋正確選擇的絆腳石,不想辦法搬開,就會一直在那裡絆著你,難道你還想試著同他們比一比誰活得更長?”
我把兩個碗疊到一處,託在左手上,右手拉開車門,轉身背對他下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郭錦程在後面道:“惠真人,你不要想著挑撥離間,我雖然不讚其他仙尊的想法,但這麼多年與地仙休慼與共,風雨同舟,絕對不會背叛。”
我沒有回頭,只衝他揮了揮手。
如果真那麼堅決的話,就沒必要喊出來向我表明這份心意了。
更何況我讓他帶著香港地仙府的門下一起去死,他甚至都沒有絲毫猶豫。
難道他不清楚我的意圖?
這固然可以幫他洗清嫌疑,但更重要的是可以藉機清空地仙府在香港的主要力量。
我落地處,就不能容地仙府的人。
這是我對他的態度。
講和不是求和,該有的場面還是要講,不然的話地仙府只會以為我心裡沒底,軟弱可欺,那講來的就不是和,而是新一輪的爭鬥。
一路走回大排檔前,陸塵音還在吃,桌上已經摞了八個大碗。
老闆目瞪口呆,看到我回來,便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叫道:“仙長,你快勸勸這妹仔吧,這麼個吃法不是事兒啊,萬一吃壞了可怎麼辦?我說她,她也不聽,不想給她再煮,可她一說要再來一碗,我就控制不住地下面……哎,我怎麼就管不住我這手呢?”
我笑道:“她是我師姐,可不是什麼妹仔,真正的在世仙人,吃這點東西不算什麼。”
陸塵音又將手上的大碗仰脖喝了個乾淨,往桌上一放,道:“美味不可多享,吃個七分飽得啦。”
“七,七分飽?”老闆瞠目結舌。
陸塵音道:“惠真人,結賬吶,咱們兩個老大的在世神仙,可不能吃白食。”
我笑了笑,將手中碗放到桌上,往身上摸了摸,掏出枚翡翠葉子,託在手上,對老闆道:“出來得急,沒帶錢,也不好賒賬,我把這枚玉葉扣抵在你這裡,過幾天忙完正事,帶面錢來贖回。”
掌心的葉子,薄薄一片,顏色鮮亮純淨,濃郁如雨後冬青,彷彿一片真正的葉子,無論是質地還是雕工,都能顯出讓外行人也看得出來的貴重不凡。
這是在阿羅普那行固壽法事前,一個富豪敬獻給我的。
這人是緬甸玉石協會的成員,家裡有翡翠老坑,這片葉子便是用老坑中的帝王綠,由緬甸最頂尖的玉石匠人所雕成,只此一片價值千萬。
老闆看著葉子,吞了吞口水,慌忙擺手,道:“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要,能請兩位仙人吃麵,是我的福分,不要錢啦。”
我把葉子塞進他手裡,道:“吃麵給錢天經地義,神仙也不能吃白食。你且拿著吧,我最近有事,等進了七月再來交面錢,這麼長時間不留點抵押的東西,不合適。”
老闆手哆嗦得厲害,顫聲道:“這要磕了碰了,我賠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