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爺突然大笑起來。
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甚至都流出眼淚。
葛二爺臉色陰沉地看著元爺,道:“元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元爺收了笑聲,抹去眼淚,指著葛二爺道:“二爺,當年葛司令帶著我們這群敗兵來到香港,依託洪發山的底子建了十四號,最初是為了反攻大陸不假,可國府多少年沒管過我們了?要錢沒有,要人沒有,完全把我們當成了棄子,由著我們在香港自生自滅。我們十四號有今天的聲勢,靠的是會中兄弟拿命拼出來的,可不是國府空口白話哄出來的。怎麼著,用不著的時候,當我們不存在,用著的時候上來連個明白話都沒有就想讓我們賣命?二爺,你是拿我洪元當傻瓜,還是拿十四號十多萬兄弟當傻瓜?”
葛二爺冷冷地道:“元爺,既然話說到這裡,那我們就攤開了講。你為什麼答應幫我做事,自己心知肚明。你現在跟我吹什麼不怕惠念恩,那我沒來之前,你明明看著文小敏的買賣饞得厲害,卻為什麼不下手?還不是害怕惠念恩?倒是見我帶著使命來了,你倒起了活泛心思,想要藉著我們軍情局的力量和計劃強奪文小敏的買賣,如今出了岔子,倒又指摘起我的不是來了。元爺,作賊不能光想著吃肉不想著捱打,想落袋好處,就得隨時準備拿命來拼。我是看在雄哥的份上,才想著安排你去臺灣躲風頭,要不然我管你死活!你們十四號都死光了,也不影響我們的計劃!元爺,你別拿我的好心當成我這人好欺負!”
元爺陰陽怪氣地道:“怎麼著,二爺是想拿軍情局的規則來處置我,還是想拿洪發山的家法來處置我?我人就在這裡,你倒是來試試!”
他說著往沙發背上一靠,嘴角噙著冷笑,盯盯看著葛二爺。
葛二爺死死盯著元爺。
那中年男人道:“元爺,二爺,都消消氣,都是自家兄弟,犯不著這樣。元爺,二爺也是為你好,怕你留在香港被惠念恩給盯上。二爺,你也體諒一下元爺,他在香港幾十年了,人熟地熟,身家性命都在這邊,惠念恩連面都沒露呢,只是水房雄出了岔子,就讓元爺拋家舍業一大把年紀逃去臺灣避難,他這心裡哪能舒服得了?這事還沒到那步,先見見水房雄,聽他怎麼說,然後再做決定。二爺,我們十四號在香港三十六個字堆,十多萬兄弟,就算那惠念恩真是在世神仙,也得掂量一下這其中的份量。我們要是鬧起來,整個香港都不得安生,如今迴歸在際,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他也不好收場。”
被中年男人這麼一說,葛二爺的臉色就緩和了許多,深吸了口氣,道:“元爺,我說的只是最壞打算,又沒說讓你立刻就去臺灣,一會兒見過水房雄,我們先離開這別墅,看看情況再說其他。這事我也得跟上司彙報,請示之後,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做。剛才是我話說得急了,您老別在往心裡去。”
元爺哼了一聲,道:“二爺,我這人老糊塗了,聽不懂話裡好壞,你多擔待吧。阿草,帶水房雄進來。”
那中年男人應了一聲,轉身出去,沒大會兒功夫就領著水房雄轉回來。
水房雄只穿了條短褲,肩上還扛著昏迷不醒帶著手銬的文小敏。
這副樣子著實讓葛二爺和元爺都吃了一驚。
元爺就問:“阿雄,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水房雄把文小敏放到腳邊,半跪到地上,拱手道:“元爺,這女人大晚上的帶了幾個親信突然跑到我外室那裡堵我,上來就說我背叛了字頭,還拿出惠念恩給她的符化了水讓我喝。我一看不對勁兒,就趕忙先下手,挾了她,又使拍花術把她幾個手下都迷倒了,然後就趕緊來跟您報告這事,跟您討個主意。”
元爺看了一動不動的文小敏兩眼,皺眉道:“你不會先打個電話過來嗎?”
水房雄往身上拍了拍,道:“元爺,我這全身上下就這麼個褲頭,想給你打電話也打不了啊。再說事情來得這麼突然,我擔心惠念恩在後面可能還在使別的手段,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緊趕慢趕過來了。”
元爺問:“你是漏了馬腳,被惠念恩給識破了?”
水房雄嘆氣說:“這事就怪在這裡,我都沒見過惠念恩,平時做了又謹慎,他實在沒道理能知道,難道他還真能掐會算,是個活神仙?”
葛二爺淡淡地道:“你不打招呼直接過來,是怕元爺知道這事不讓你過來,所以來個先斬後奏,直接扛人過來是吧!你這麼做,是陷元爺於危險之中,不仁不義,要是我掌刑堂,第一個請家法,給你三刀六洞!”
水房雄瞪了葛二爺一眼,轉頭問:“這誰啊?”
元爺呵斥道:“這是我來坐客的老朋友,跟你沒關係,你別亂打聽。既然把人都綁來了,那也不能放回去。你惹的麻煩,你收拾,現在就把她解決了。”
水房雄愕然,道:“元爺,你不問問她嗎?”
元爺道:“這有什麼可問的?到了這一步,就已經是撕破了臉,不管怎麼樣也不能留她,直接幹掉,然後安排兄弟去她字堆,把她那買賣搶下來就是了。”
水房雄大吃一驚,道:“元爺,她那買賣的背後還有惠念恩,就這麼去搶,惠念恩肯定要出手來管,之前那三個字堆的老頂可是死的連骨頭都沒撈回來。”
元爺道:“這事不用你操心,我既然讓你做了,就不怕惠念恩,我已經請了能對付惠念恩的高手,他要真敢露面,第一個就收拾了他!你趕緊動手。”
水房雄看了看文小敏,吞了吞口水,對元爺道:“這女人我眼饞好久了,之前一直被張老大霸著,誰也不能碰,後來她自己當了頂爺,心黑手狠,我也不敢碰。既然她沒用了,能不能讓我先享受享受,再弄死?”
元爺冷著臉呵斥道:“你蝦頭嗎?這時候了,還惦記著褲襠裡那點破事。想搞她,也行,就在這兒,哪也不準去,搞完了立刻收拾掉,不準多留一刻。你幹不幹?”
水房雄大喜,連聲道:“幹,我幹,多謝元爺,我這就幹!”
說完,把褲頭一脫,就當著眾人的面撲向文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