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陷入這樣全面的混亂,受了重創的昆什猜才不能直接返回阿羅普那重整旗鼓。
他只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在外面養傷,重聚力量,等阿羅普那恢復平靜後,再重新進場,藉以往積威和自家雄厚勢力繼續獨佔人口買賣這個飯口。
另一個是向妙玄仙尊求助,請他派人過來幫忙收拾局面。
當然,我不會給他第一個選擇的機會。
我很快就趕上了昆什猜。
朱燦榮事先準備了兩輛轎車和兩臺麵包,救下昆什猜後,眾人便立刻乘車離開阿羅普那。
不過他們沒有走太遠。
昆什猜是地頭蛇,早就在阿羅普那外圍的村寨準備了隱秘的據點以防不測。
他們在距離阿羅普那十餘里地外的一處寨子停了下來。
寨子的頭人就是昆什猜的手下,見昆什猜受了重傷,趕忙安排人準備房子、熱水和食物,又叫了寨子裡的巫醫來給昆什猜治傷。
昆什猜自己就是術士,自然不會讓鄉下二把刀的巫醫治傷,當場拒絕,又讓頭人派手下去阿羅普那探查情況。
眾人就歇在了寨子裡。
朱燦榮一夥人被安置在別處,柯健雄和昆什猜則單住了一處。
我悄悄爬到兩人所在房子的房頂,偷偷觀察
昆什猜讓柯健雄打下手,自己拿了刀子燒紅後往外挖彈頭,挖出彈頭,便有火藥燒灼傷口止血,整個過程,面不改色,哼都沒哼一聲,看得柯健雄眼皮直跳,臉色更是極為難看。
昆什猜見到這個樣子,便笑道:“柯師弟,別緊張,這是小場面,當年我跟著譚忠退出國境,為了在緬甸立足,三天一打小,五天一大打,受傷是家常便飯,沒醫沒藥,只能自己這麼處理,有人受不住靠吸雪花汗止痛,我卻從來不碰那東西。就是因為這,仙尊才看上了我,收我做徒弟。”
柯健雄道:“師兄你也是華人?我還以為你是緬甸人。”
昆什猜道:“仙尊什麼身份,怎麼可能收緬甸土人做徒弟,我取這個名字,是為了方便在這一帶行走做事。原來的名字就不提了,喪家之犬流落異鄉幾十年,有家歸不得,也沒臉提本名了。”
柯健雄道:“師兄在這異域跟仙尊打出這麼大的局面,哪能說是喪家之犬。”
昆什猜道:“這點局面算什麼?你太年輕,沒見過當年地仙府在大陸的場面,都不露本相,只是門下建的會道隨隨便便就有道眾十幾萬,一方一地一呼百應,才是真正的大場面。當年地仙府只是一部分撤離大陸,便帶走了數萬人,單隻仙尊這一路就四千多人。要不是半途被五聖教伏擊,這四千多人都撤出來,說不得能在越南建個國中之國。不過啊,要不是因為這事,仙尊轉而去雲南滅五聖教,我也沒機會被他收為弟子。”
柯健雄嘆道:“這就是師兄的緣法所在啊。就好像我當初在臺灣,不過是個鄉下陰陽先生,緣法一到,就有機會拜在師傅門下。要不是有這個緣法,也沒機會結識師兄,得見仙尊啊。”
昆什猜擺手道:“人這一輩子,福禍相依,除了仙尊那樣的真神仙,誰也說不準能有什麼樣的際遇。就好像這次的事情,來得真是特麼的莫名其妙。海狗新那人我打交道二十多年了,從來都老老實實,怎麼就特麼跟金城惠念恩掛上了鉤,還送惠念恩的人過來跟我談判。特麼的,我還想借這機會把惠念恩釣出來呢,沒想到那個叫王正的狗孃養的,說動手就動手,簡直就是精神病,太特麼狂躁了。等我回去的,非把他和海狗新那幫人都幹了不可。師弟,你帶來的這些人什麼來頭,可靠嗎?”